就在她想要问他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主动吻了下来。
比她亲得准多了。
只是双唇相贴,彼此都不太懂得如何换气呼吸,这种突如其来的亲丨密接丨触引发的心跳加速,让双方都感到那么陌生,又那么想要继续探寻。
她觉得他香香软软的,很想咬他一口,不过他很快便像犯了错似的,慌张地退开了。
这时远处传来沈白珩的声音:“廖筠?……廖筠你在这里吗?”
廖筠笑意僵住。
面前的人顺势往前一步,推着她,和她一起藏在了树后,捂着她眼睛的手好像心虚得要冒汗了,力道也不那么温柔。只听他声音很轻地在她耳边说:“别睁眼,如果不想被你男朋友看到的话。”
这是谁?
不是沈白珩!
廖筠当时就来了火气,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推开,看看这个死小子的真面目。
可是沈白珩已经越来越近,眼前的人也变得越来越慌,捂着她的眼睛,强硬地把她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轻推了一下,提醒她“别回头”,随后自己很怂地跑掉了。
这个贱人!
廖筠当时的第一想法是,万一是个丑货怎么办?
她倒是不介意亲了谁,可要是很丑呢?
不丑干嘛不让她看一眼?
愤愤地回过头去,这死小子跑得倒是挺快,已经追不上了。
磨磨蹭蹭的沈白珩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拎了水壶过来,可惜正因如此,来迟了一步,后来就这样跟她错过了好几年。哪怕她当天把沈白珩也给亲了,但心里总惦记着那个“疑似丑货”的人,甚至想好了如果能找到他该怎么报仇,心思自然不在沈白珩身上。
邵敏啊……
这混蛋家伙,比起卢斯言,廖筠对他的感情更加复杂。
到底为什么要用生命来爱她呢。
爱一个人的感觉,她完全体会不到,也想象不出,只觉得很讨厌。
就算她现在记得这个为她而死的男人,记得眼下短暂的不忍,时间久了,她还是会淡忘掉,就像淡忘掉过去的邵敏一样。她还是会继续自己的生活,继续风流花心的日子,世界不会改变,她也不会改变,那么一条被浪费掉的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个生日过得很混乱,第二天她刚醒,江唯一竟然也从云州跑了过来。
江唯一执意要见她,阿杨也就没太拦着,她看江唯一红着眼睛,一脸委屈的样子,只觉得更头疼了,让莫寻准备了热茶,她拉着江唯一说:“先坐吧,怎么了?这么冷的天跑过来。”
江唯一开口就问:“我哥呢?”
“你哥是谁?”
“慕邵凡!”
廖筠还以为听错了,下意识收回手来:“谁?……慕邵凡?”
她愣了一阵,忽然想起慕邵凡曾经说过,自己继母婚内出轨生了个妹妹,跟着他一起在外公外婆家生活,后来才被亲爸接走。又想起Selene说自己的女儿是个拉拉,想要结婚……
廖筠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他们家的破事弯弯绕绕乱七八糟,她压根不想研究,怎么也没想到江唯一竟然就是慕邵凡的那个妹妹。
江唯一双眼通红,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慌张无措,六神无主,破碎的哭腔更是写满了无助:“我知道有很多人爱你,多一个少一个你都无所谓,可是我就这一个哥哥!小时候亲爸亲妈都不想要我,都嫌弃我,如果不是我哥让外公外婆收养我,我差点就被丢去孤儿院了,姐姐,姐姐我求你,你跟我说实话,邵风沛说我哥为你杀人了,他死了……不是真的吧?”
廖筠语塞。
她该怎么说?
死有余辜,烂命一条,又不是她让他去死的。
这种话她说不出口。
她的沉默如同对坏消息的肯定,让江唯一不住地颤抖,呼吸困难一般张着嘴巴,却好似喘不动气。就在这时,大门再次被推开,阿杨说:“廖总,邵三小姐来了!”
邵颜风风火火冲进来,看都不看廖筠一眼,凶巴巴地抓住江唯一的胳膊:“跟我回去!你在这闹什么?”
江唯一崩溃大哭:“我哥真的死了,他死了!回不来了,怎么办……”
邵颜烦躁地叹了口气,看向廖筠:“抱歉,廖小姐,听说昨天是你生日,我的弟弟妹妹这么不懂事,打扰了你的心情,真不好意思。生日快乐。”
廖筠的目光一直在江唯一身上。
越是看着江唯一崩溃可怜的样子,越是觉得一阵酸涩,冷笑了一声回应邵颜:“邵三小姐是在阴阳怪气挖苦我吗?”
邵颜不置可否:“我一直知道邵敏喜欢你,也知道他会为了你不顾一切,有这个结果是他自找的,家里人又不是没劝过他,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不至于来无脑地怪罪你。”
江唯一听了顿时像发疯似的,猛地推开邵颜:“你说什么呢!别当我不懂事,你爸当年就是为了你才把我哥骗去锦城的,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那也是你们逼的!他能走到今天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疯子!你们算什么家里人!”
邵颜沉声:“你懂事的表现就是跑到这里来骚扰别人?情况已经跟你说过了,你有什么想法都是你的事,但你别忘了,邵敏怎么样,我们家比你有资格管。”
“行了!”廖筠突然出声,厌烦地撵他们,“废话真多,滚出去吵。”
冷漠地扭头往回走,廖筠端着热茶,站定在窗边。
雪后的锦城美丽妖娆,清晨的太阳温柔清爽,不久后估计会是一个绽开蓝天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