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笑着扣上盒子,廖筠抬头,“我不知道您也会来,没做什么准备,只给黄老师带了礼物,改天一定亲自给您送上。”
Selene单手支腮,姿态像猫一样慵懒,墨镜之下的眼睛好像在看窗外的光景:“随便,礼物不重要,改天你有时间可以去我家玩。你也不用太客气,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就叫我姐姐就好了,不用什么您不您的。”
廖筠记得Selene和她妈妈差不多大,但出门在外,没有把人往老了叫的道理,笑着答应:“好,姐姐,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黄老师没跟你一起过来吗?慕……Aiden刚才出去接电话了,我还以为是要接你们。”
“嗯,”Selene收回目光,像小孩似的多动,闲不住,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来敲去,“那通电话应该是诗灵的学生打的,她今天有事来不了,托我来跟你说一声。诗灵收养过两个可爱的女儿你知道吗?今天一大早,姐妹俩偷吃冰激凌,吃坏了肚子,都在家里闹呢。”
廖筠饶有兴趣地点点头:“听起来很可爱,小朋友多大了?”
“哦,倒也不算小朋友了,一个31,一个25。”
“……”
隔着墨镜,Selene再次对上了廖筠的目光:“其实我有好几年没回国了,这次回来是有事要办,正好路过这里,跟你聊也不太久,你别介意。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限时解答,知无不言。”
廖筠突然被提问,还真想不出什么问题,客气地笑了笑:“那,方便问问,你要办什么事?”
Selene低头抠美甲上的小钻石,随意地说:“我女儿说想结婚了,我回来看看她选了个什么玩意儿。”
廖筠这次学聪明了,可别聊了半天,最后发现是幼儿园妹妹崽过家家,所以先问她:“你女儿多大了呀?”
Selene陷入沉思:“多大……嗯……多大了来着,20来岁?”
廖筠哭笑不得,怎么会有人不记得自己女儿的年龄,却记得朋友的两个养女。
“20来岁还很年轻,倒也不用急着结婚。”
“无所谓的,她是拉拉,”Selene接着抠钻,“想在国内结婚还早八百年呢,顶多自己画个证。”
说到这,Selene突然一把摘掉了墨镜,一双气势凌人的大眼睛看向廖筠:“我听说,你跟Aiden是在拉斯维加斯结婚?”
廖筠眸光晃了很浅一瞬,接着便从容地说:“对。”
Selene若有所思:“拉斯维加斯结婚很容易,也很常见,在那种地方,人的天性和欲望确实会得到放纵。你们有做公证认证吗?”
廖筠垂眸,借着抚摸碧海鲛珠的盒子,敛下思绪,沉稳道:“还没有,我工作比较忙,没有时间,像是那些婚礼之类的流程,我们也都没打算办。”
“也就是说,你们的婚姻其实是无效的。”
眼前这位久居国外,很懂国外的规则,而且不是普通人。廖筠没必要用言语技巧去糊弄,倒不如直接承认。
抬起眼来大方地笑着说:“是的,可以这么理解。”
Selene又喝了口果汁,语气淡淡道:“我听说过你的情史,廖大小姐,前任无数,战绩辉煌。”
廖筠以为她要开始说教一些扫兴的内容,看在碧海鲛珠的份上,决定容忍一回,没有立刻接话。
然而等了又等,Selene却感慨道:“挺好,不错,女人嘛,这么优雅高贵的性别,如果只有简单的几个伴侣,实在是对世界的亏待。你能看中Aiden还蛮让我意外的,他那种闷骚气人冷冰冰的性格,可不像是个好丈夫。”
闷骚?
气人?
冷冰冰?
这说的是慕邵凡么。
廖筠如实说:“Aiden还挺温顺的,而且很会照顾人,脾气也很好,就是心思太敏感,容易胡思乱想。”
这下轮到Selene奇怪:“你说的是Aiden,不是你的哪个很像Aiden的小情人?”
廖筠“噗嗤”笑了出来:“怎么会,当然是他了。”
Selene撇嘴:“在我的印象中,他可不是什么好孩子,仗着自己聪明,长得又漂亮,从小就傲慢得没边,看不起别人的智商,而且不听管教。”
除了唐秋,这是廖筠第二次听别人形容慕邵凡,感觉非常新奇,用玩笑的语气说:“是么,这么听起来,怎么好像他有意在我面前装乖似的。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他?”Selene勾着唇角,浅笑着回忆,“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对数字很敏感,保姆给他喂奶晚了两分钟,他能记仇精确到几分几秒。后来么,学习还不错,不到十四岁就成了诗灵的关门弟子,画画也很有天赋。可惜,对什么都只有一点点兴趣,并不热爱,任何一点小事都能阻拦他的行动,干不成大事。从他爷爷奶奶去世,他就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读高中的时候,心思又都在小姑娘身上。最后高考完,选择了他不喜欢的专业,一直到现在,你看,都没混出什么样子。”
Selene停顿片刻,脸上的笑意变淡了许多,似乎是在斟酌用词:“不过我呢,倒是希望妹妹你能劝劝他,让他不要想太多没用的东西,以后就安心画画多好。你不是很喜欢FROLA的珠宝吗?让他来做我们的设计师,你想要的一切都有员工折扣。”
廖筠确实劝过慕邵凡去FROLA工作,出国,摆脱慕家,生活应该会很自在。不过眼下,她没有回应Selene的诱饵,而是重点偏移:“Aiden高中的时候有喜欢的女孩?”
Selene一愣,忽闪着两把小扇子,开始装傻:“有吗?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