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用的沐浴露是带了这种淡香?还是他喜欢出门前喷香水?
自动忽略掉第二种,她下意识选了前者。
喻穗岁大大方方地抬头,回视上他的目光,反问道:“我哪天不乖?”
陈肆当时没走出玄关,不清楚里面有没有其他人,所以和她一起站在门口处。
他长臂一伸,砰得一声将房门关上,回身盯她,“真要问我?”
喻穗岁白了他一眼,准备越过他,走向客厅。
可步子还没抬,手腕就被一只大掌扣下,不仅如此,男人的身子也顺势脸皮厚地贴了上来,干脆直接地将她抵上墙,后背紧紧贴着抹了大白的墙面。
猝不及防的动作成功把喻穗岁吓到。
她下意识看了眼楼上的方向,注意力又被面前存在感极强的人拽回来,“你突然这样干嘛。”
陈肆笑了下,语气含混,隔着几厘米死死盯着她的眸子,“这不和你调情呢,宝宝。”
完全一流氓混蛋。
不等喻穗岁反应,他便继续自然地接上自己的话,“真要我说,你现在就不怎么乖。”
这话像是酒精扑进了火苗中,将喻穗岁心中的火一下子窜着了,“我怎么不乖了,你才不乖,来找我都不提前说一声。”
陈肆闻言,朝着她单挑眉,松开对她的禁锢,但步子没后退,依旧这样近距离地盯着她:“还装呢?”
喻穗岁心里一咯噔,知道他已经看出自己早就得知他把对面那房子买下的事儿。
她抿抿唇,继续装傻,“我装什么了?”
“明知故问。”
陈肆睨她一眼,轻笑,“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把对面那房子买下来了?”
即便是被戳穿,喻穗岁也秉持着要把这场戏演完的职业精神。
“啊?我不知道啊,你居然把对面的房子买下来了吗?”
陈肆这次是被气笑了,盯着她那副惊讶的小表情左瞧右看。
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女朋友可爱得过分。
“接着演?现在真成名副其实的演员了。”
他蹦出这么一句。
直到此刻,喻穗岁才撇撇嘴,“被你看出来了。”
“宝宝,你忘了你男人的特点了?”
喻穗岁不明所以,茫然发问:“什么特点?”
“拥有一双火眼金睛,能看出一个人到底说没说真话。”
喻穗岁切了声,越过他,走向客厅。
“哦,那你好厉害。”
被自己女朋友这样敷衍,陈肆也没生气,跟在她身后,走进客厅。
换了个话题,“收拾收拾,待会儿来对过吃饭?”
喻穗岁坏心一起,坐进沙发里,随手抄了个抱枕,抱在怀中。
仰头看着他,“你让我去,我就去啊?我干嘛那么听你的。”
两人此刻姿势不对等,小姑娘坐在沙发上,在视线上处于低位。
而陈肆则是大剌剌地站着,居高临下的睥睨她。
喻穗岁意识到这点,想让他坐下,或者是蹲在自己面前。
但有个毛病,性格拧巴,不想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而是拐弯抹角地提不相干的话。
“但想让我过去聚餐也可以,除非——”
小姑娘眨着眼睛,露出坏笑,“你跪下求我。”
这口气实在是不小,若是陈肆车队内的成员看到这一幕,指定会说喻穗岁不自量力。
陈肆这样的身份地位,即便是不和她在一起,那也有数不清的人主动凑上来,对陈肆嘘寒问暖。
凭什么要对你一个小姑娘下跪。
但出人意料的是,
陈肆扯了个笑,两步走上前,身高腿长的模样,忽然弯下身子,手还拽了拽裤子,在她面前,单膝下跪。
膝盖落在地上,其实没有一丁点动静声。
更何况客厅铺了一块巨大的毛绒地毯,隔音的作用很强。
所以更不可能有下跪的声音了。
但喻穗岁却坚信不疑地觉得自己听到了一抹声响。
他的膝盖不仅砸到了地板上,更是砸在了她心尖上。
砸在了她心尖最脆弱,最柔软的部分。
四周是静的,门外的噪音早就消失了,大概是搬家公司的工人已经完成工作了。
室内高挑的房梁显得室内很大很空旷,白纱窗帘时不时地飘动,窗外夕阳的阳光纷纷投进室内,照得客厅内很亮。
喻穗岁坐在沙发上,是被陈肆的动作完完全全地震慑到了。
她有些诧然,喃喃道:“陈肆……”
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后背绷紧,肌肉线条流畅清晰,冲锋衣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的纯黑宽松短袖。
短袖是某个潮牌的,衣领下方偏左的位置处有黑金刺绣,绣着潮牌名字。
他双手搭在女孩的膝盖上,仰头,将自己放于最低端。
像个最忠实的信徒一样,仰望着他一生的信仰。
“怎么?”他笑道:“如你所愿,宝宝。”
喻穗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瞳孔都下意识张大,“我开玩笑的……”
“可我当真了。”
男人的声音很低,但却清清楚楚地钻进了她耳朵中。
喻穗岁害怕楼上的韩琳和蔡悦随时下来,所以扯了扯他的手,拽住他的大拇指,触碰到他指腹的薄茧。
“你先起来。”
陈肆没动,“我现在只是跪下了,还没求你呢宝宝。”
喻穗岁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顿时改口:“我去,我肯定去那边和你聚餐,刚刚就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傻,还真信了……”
语气中小小的抱怨被男人忽视,他慢腾腾起身,转身落座于她身边,腿侧贴着她的,“你的话,我不都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