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穗岁挑衅地嗯了声,“不可以吗?”
陈肆递过来一冰冷眼神,“你说呢?”
随后起身,掐了烟,走到玄关,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撕开包装,放在她脚边,半蹲在她跟前,膝盖抵着瓷砖地板,带着粗砺薄茧的大掌摸上她的脚腕,贴心地为她套上拖鞋。
“下次不穿,打断你的腿信不信?”
男人扯了个笑,就着半跪的姿势抬头,目光直直地,毫无避讳地锁定在她脸上。
喻穗岁哼笑,坏心一起,故意把烟雾吐在他脸上,让他闻二手烟。
“你舍得吗?你舍得打断我的腿吗?”
陈肆起身,淡淡笑了,话却病态阴郁,“有什么舍不得的,那样你也下不了床,整天被我。干。”
这话说出口后,喻穗岁手抖了抖,烟灰直直地掉在白皙的大腿上,烫倒是不烫,就是吓人。
他的话吓人。
小姑娘没反应,陈肆回眸瞧她,注意到她发怯的眼神,啧了声,抬手替她扫去烟灰,声音很淡地说:“你不是挺期待的?挺期待被我。干的?刚才还一直催我。”
喻穗岁心尖都在抖,觉得陈肆不一样了。
她忽然觉得烟发苦,不想继续了,索性掐了烟,声音有些哑,“陈肆,你现在变了,变得好陌生,我害怕。”
陈肆顿了顿,没看她,目光不知飘到何处,“这就怕了?宝宝,我没变,我一直是这幅样子,只不过,以前在你面前是伪装的。”
说起从前,喻穗岁不知道接什么话,干脆默不作声。
空气静默两秒,深更半夜,万物俱寂。
过了好半响,小姑娘情绪平淡地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陈肆顿了两秒,偏头:“你说呢?”
喻穗岁垂眼,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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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喻穗岁起床才发现,床边空无一人,陈肆不知道何时离开了,整间屋只剩下她自己。
她订的航班是今天上午的,所以也没多感伤悲秋,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去机场。
她这次没订商务舱,订的是经济舱。
飞机轰隆隆起飞之后,喻穗岁偏头看向窗外,云层在飞机之下,盯着那些云层,她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最后的一抹片段。
陈肆说完那三个字之后,像是把问题甩给她,给了她一种他与她之间的风花雪月都交给她来定,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之后,喻穗岁掐住自己大腿,呼出一口气,平淡地说:“那就做炮。友好了,陈肆,我想在青桥也能随时随地见到你。”
陈肆飘过来一眼神,不冷不淡,睨着她,“你来真的?”
喻穗岁点头,故意说着伤人的话,明明刚刚两人还在抵生梦死地缠绵,“嗯,我不想谈感情,但也不想和你断了联系。”
陈肆扯了个笑,“我要是不同意呢?”
喻穗岁心尖发涩,“那我就找别人了。”
“你生理需求挺强啊?喻穗岁,我还是小看你了。”男人嘲讽道。
喻穗岁笑笑,“我是演员,拍感情戏需要切身体验,陈肆。”
陈肆故作恍然大悟,点头,“成,那我遵循你意见,做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炮。友。”
飞机即将降落,空姐的声音从广播中响起,打断了喻穗岁的回忆。
她敛下那些不该有的情绪,等候飞机平稳落地。
只是她运气有些差,刚落地省城,还没上摆渡车,瓢泼大雨便直直地打了下来。
她无处可躲,一路小跑着上了摆渡车,好不容易出了机场,她一路向下,乘无障碍电梯下达地下三层的停车场,吴雨欣已经在停车场等她了。
坐上保姆车之后,吴雨欣递给她毛巾,打开车内的暖风,又给她倒了杯姜茶。
“岁岁姐,省城的天气就是习惯多变,雨都下一阵,都被你赶上了。”
喻穗岁动作慢两拍地擦拭头发,嗯了声,“我运气不好。”
“反正今天没有行程,回酒店后你就睡一觉,我给你泡了感冒药,吃过午饭服药,免得感冒,明天正式开拍,这位导演比较难伺候,平时演员生病都不让请假,请假的演员没一个不被他骂的。”
吴雨欣作为生活助理,正有条不紊地为她说明一切,像半个保姆。
喻穗岁想起什么,“那十月中旬的首映礼呢?上部电影不是定档了吗?我得配合影片宣传。”
吴雨欣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公司提前请好假了,庄姐出面给导演协商的,导演当时就答应了。”
这次这部电影的导演喻穗岁以前没合作过,但她圈内的朋友秦宜合作过,之前她和秦宜聊天的时候,有提过这位导演,秦宜口中的他对待演员很苛刻,不管你是多大腕儿的明星,是顶流还是背景深厚的千金或者公子哥儿,拍他的戏,都得遵从他制定的规则。
秦宜就因为请假被他狠狠骂过一次,还叮嘱她,拍这位导演的戏之前,最好把档期都安排好,不要临时请假,工作上即便是撞了,也最好别张口请假。
因为不仅会被他骂,还会被他拉进艺人黑名单,以后都不会再合作。
所以吴雨欣的话说出来之后,喻穗岁有些惊讶,“真的假的?导演不是不好说话吗?庄姐虽然面子大,但他应该不会看重那个吧。”
吴雨欣压低声音,一脸神秘,“据说是因为雾尚高层的老总出面协商了,咱们这位导演是看在资本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雾尚的资本?”
“对。”
提到这,她脑海中率先闪过一个人。
但很快被她摒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