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尽数消失。
喻穗岁双手揣进兜,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她仰头,看向面前的男生,故意问他:“那群人是你的小弟吗?学长?”
陈肆啧了声,语气混不吝似的:“还叫学长?”
喻穗岁目光发顿,半晌才憋出两个字:“陈肆。”
“嗯,”陈肆瞥她一眼,“刚刚说什么?”
喻穗岁偏开视线,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外面走,“没什么。”
陈肆盯着小姑娘的背影看了两秒,跟了上去。
两人一左一右,中间的距离不过两拳而已。
男生轻笑:“生气了?”
喻穗岁没理他。
“嗯,不理我,那就是生气了。”
陈肆开始自我总结。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校园里没几个学生了。
两人出了学校,陈肆让喻穗岁在路边等他。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迈腾在她面前缓缓停下,还打着双闪。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落,喻穗岁在驾驶座上看到陈肆,便上了车。
可车子还没启动,后座便上来一位不速之客。
喻穗岁疑惑地向后看,却不料双眼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堵住。
是陈肆蒙上了她的双眼。
“陈肆?”喻穗岁试探性地问:“怎么了?”
陈肆目光盯着坐在后座上的男人,话却是对小姑娘讲的,“没事,上来了一个不相关的人。”
宽厚的掌心挡在面前,一切光亮都不在了。
喻穗岁睫毛眨了眨,扇动着小风拂在男人的掌心上。
她敏锐地察觉到车内的氛围不一样了,朝着一个不好的方向发展。
“陈兵,”陈肆的声音冷然,“下车。”
喻穗岁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惊。
是陈兵?
陈肆同父异母的哥哥。
也是……让阮乔给陈肆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被叫做陈兵的男人却仿佛看不到陈肆动怒了,依然自得地坐在后排座位上,饶有兴致地盯着副驾座上的女孩。
他笑了下,“你喜欢这姑娘?”
此话一出,喻穗岁的呼吸一滞。
虽然很清楚不合时宜,但心跳还是控制不住地加快了。
车内没有开灯,借着车外的路灯,她隐隐瞥到了陈肆胳膊上暴起的青筋。
衣袖被弄到小臂处,小麦色的肌肤上满是凸起的青筋,彰显着无比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和你无关的问题,不要问。”陈肆目光愈发变冷。
陈兵完全一副纨绔子弟模样,“这么护着她?至于吗?”
陈肆声音淬了冰一样,“滚下车。”
陈兵啧了声,“就这么和你哥讲话?”
陈肆冷笑:“我哥早死了,你是什么东西?”
陈兵面色一变,目光转到被他挡住眼睛的喻穗岁身上,“陈肆,你护不住她的。”
陈肆抬眉,“我护不护得住,你尽管试试,陈兵,我不介意送你的车队进去。”
陈兵心里一凉,“是我小看你了。”
陈肆没吭声,目光看了眼窗外,意思很明显了,是在赶人。
陈兵最后深深地看了喻穗岁一眼,才下车。
只不过这一切,喻穗岁都无从得知。
嘭的一声,车门被关闭。
挡在眼前的那只手也慢慢拿下去,光明恢复。
喻穗岁眨眨眼,坐好系上安全带,忍不住看向陈肆。
陈肆目视前方,发动汽车,朝着越澜湾的方向开。
期间,车内始终是安静的状态。
但喻穗岁心里充满了疑惑,不由自主地多瞄了陈肆几眼。
前方是红灯,黑色迈腾慢慢停下。
驾驶座上的男人单手把着方向盘,指尖无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
他倏地开口:“很好奇陈兵是谁?”
喻穗岁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她啊了一下,面露茫然。
陈肆偏头,借着月光和她对视:“刚刚的男人是陈兵。”
喻穗岁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肆一顿,喉结上下滑动,问:“你对他很好奇?”
喻穗岁摇头,“不好奇。”
陈肆目光一闪,“那怎么一直在看我?”
喻穗岁垂眸,睫毛在肌肤上蹭来蹭去,“我是想问……学长你送完我再回家,是不是太晚了?”
红灯转换成绿灯,车辆重新启动。
半响后,陈肆才说:“我不回家。”
“那你晚上住在哪里?清淮哥家吗?”
“不是,”陈肆声音冷淡,“住在你家对面。”
喻穗岁瞳孔一缩。
第10章
那天晚上,喻穗岁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陈肆居然搬到越澜湾住了,而且就在自己家对面的那栋单元楼。虽然不是独栋别墅,但离她家很近,也就三分钟的路程。
窗外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透过白纱窗帘打在被子上,仿佛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砂糖。
别墅内就她一个人,父母请的保姆不在家住,除了每天早上来打扫房间之外,只有周末她在家的时候会过来做饭。
自从自己来梧州之后,见父母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能不能在一起吃饭了。
她觉得自己像个守房人一样,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偌大的别墅内。
可现在听说陈肆搬到了对面,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二百米,心里就没那么抵触待在梧州了。
九月初的时候,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同父母讲自己回老家,但现在呆了两个多月之后,她突然不再那样想了。
因为有了能让她留在梧州的理由。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便进入十二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