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骨头错位声出现,让刘副导猝不及防地发出惨叫。
由此,喻穗岁的思绪被拽回现实。
她仰头,甫一撩起眼皮便对上男人暗含关切的目光,心里倏地一暖,摇头:“以前没有过。”
陈肆轻前额,对他的力道减轻了不少,最后松开手,在他腿上踹了一脚,将人踹到墙角。
在场人都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特别是那位投资商陈总,他怒目瞪着陈肆,指着他说道:“你在外面就是这副形象?”
陈肆眼神这次舍得递给他一个了,但依旧是丝毫不屑,“和你有关系?”
投资商陈总气得脖子涨红,“我是你爹,你说和我有关系吗?”
此话一出,惊呆了所有人。
这其中包括喻穗岁,包括陈总旁边的电影总导演,但最震惊的还是瘫坐在地上的刘副导演。
他后背冒出了层层冷汗。
这人原来是陈总的儿子,怪不得那么嚣张。就目前这个情形看,喻穗岁和这人的关系属实是不一般。若是陈总知道自己是想骚扰他儿子关系匪浅的朋友,会不会对电影拍摄有影响?
就在众人都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陈肆忽然开口了。
他不紧不慢地当着他老子的面点燃一根烟,任由烟雾蒸腾上升,在浓浓烟雾中,目光冷炬含刀:“我爹早死了,请问你是哪位?”
众人哗然。
陈肆没再多看他一眼,牵上身边这位还在愣神的小姑娘,拨开人群走了。
留下这么一滩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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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包厢内。
这间包房和刚刚的剧组包间有很大出入,明显是此刻这间更胜一筹。事实上两个包厢没法比,因为都不在同一片区域。
虽然都处在顶楼,但剧组的那个包厢位置在整层楼的最外面,挨着电梯和安全通道。而这间却是在最内里的位置,单独的一片区域开辟的地位。
室内各种娱乐设施样样齐全,因着是顶楼,还有个阳台,阳台外是无边泳池。每当夜晚降临,远处钢铁森林般的高楼大厦霓虹灯打在水面上。风一吹,水面波光粼粼。
喻穗岁被带进来之后,在陈肆身边落座。
饭桌是圆弧型的,围满了人。包厢内的气氛很好,和之前那个虚伪场面相比,此刻倒显得有几分真挚。
而且不止有喻穗岁一个女孩,其他队员有带着女朋友来的。
陈肆偏头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多点了份这饭店的招牌面,等服务员把面端上来的时候,喻穗岁才看他一眼。
陈肆把面推到她面前,语气稀松平常,“不用管刚刚那人,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喻穗岁静静地盯着他,忽然发觉这人很有能力,他能不动声色地摆平所有的事情,根本不用她费一点心思。
今天在洗手间门口闹了那么一出,之后在剧组的工作可能不好展开,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去给导演道歉的时候,这人居然说已经打好招呼了。
明明他一直在自己身边,根本抽不出空去处理事情。
陈肆仿佛能猜到这姑娘心里在想什么,懒散地陷入椅子中,靠近她的那条手臂随意地搭在她的椅背上,是一个很暧昧的姿势,像是将她揽入怀中般。
“想问我怎么处理的?”
喻穗岁点头,手上拿着筷子,面的香气都飘进鼻子里,但她不着急吃。
陈肆指尖微微屈起,没有节奏地敲打在椅子的木制上,轻笑:“这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记住,没有你陈肆哥哥摆不平的事情。”
令人羞耻的称呼又出现了。
喻穗岁尽量忽视掉他的这个称呼,但不受控制地被影响了。
和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了,他没怎么变化,只是头发好像长了点,额前都有碎发了。
一旁的刘崎听到陈肆那话,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夹了一筷子菜,递给他一个眼神:“冷淡了一个月,现在又开始骚了?”
苏清淮接话,“真够了你陈肆,别逗我妹了成不成?”
喻穗岁将自己摘出来,开始低头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饭。
因为有女孩在,包厢里没抽烟的,喝酒的人也不多。
陈肆根本没看他俩,嘲讽道:“你俩懂个屁,滚远点。”
苏清淮抛过来一个开瓶器,扔在陈肆身上,“我再不懂也能看出来你什么心思。”
这话算是将喻穗岁和陈肆的关系挑明了,放在光底下说了。
陈肆没羞没臊,轻哼道:“刚看出来?那你该去看看眼睛了。”
随后,他轻哂,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确实是在追喻穗岁。”
这话一出,起哄声和口哨声齐齐出现,震响在包厢中。
喻穗岁听到这些动静,头扎地更低了。
陈肆注意到这点,他把原本搭在喻穗岁椅背上的手收了回去,在空中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声音也暗含警告:“行了啊,别发怪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马戏团搬怀柔来了。”
他的话很有威慑力,众人看出他的意思,纷纷收了声,也没再胡乱起哄。
喻穗岁没再听到那些之后,悄悄地松了口气。
她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殊不知被陈肆看得一清二楚。
一碗面下肚,原本空荡荡的胃此刻好受多了,暖意占满了身子。
她刚放下筷子,一块草莓味软糖递了过来。
顺着草莓软糖往上看,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掌心半向上,生命线深深地印在上面。除此之外还有薄薄的茧。
“我的手很好看?”
头顶忽然落下一道声音,端得是不羁。
喻穗岁点头,但没讲话,两指无声地去捏那块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