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奶奶接通的,“岁岁,你在哪儿呢,饭都做好了,快回家吧。”
喻穗岁没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奶奶,我待会儿带同学回家吃饺子可以吗?”
奶奶还以为是韩琳,笑呵呵地说:“行啊,正好多个人热闹些。”
挂断电话后,喻穗岁把手机放回兜里,才想起自己带陈肆回家吃饭却没和他本人商量一下。
她仰起下巴,刚要问他,结果就被打断了。
“想把我拐回家啊,喻穗岁。”
男人嘴角挂着不正经的笑,现在四下无外人,他身上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又出来了。
喻穗岁愣了下,对上他戏谑的眼眸,才说:“嗯,把你拐回家,你去吗?”
陈肆开始拿腔拿调,“你说呢?我以什么身份去你家?给个说法?”
喻穗岁知道他什么意思,也知道他想要的说法到底是什么,但嘴硬装傻:“能是什么身份呀,当然是同学,实在不行,我可以说你是清淮哥的同学,毕竟你们是真的同学。”
陈肆被这姑娘的话气笑了,他想也没想地,轻轻揪了下她的马尾,低声警告道:“喻穗岁,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别装傻。”
喻穗岁平常是那个经常被他逗弄的角色,现在忍不住反过来逗他,“我不知道啊,你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眼睛弯弯,时不时地眨动,眸中藏满了精灵般促狭。
一看就是故意的。
陈肆舌尖抵了下右腮,哼笑:“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喻穗岁顶着无辜的表情,“真不知道。”
陈肆啧了声,“行,不知道,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这话落地后的一瞬间,喻穗岁感觉到腰上多了一双大掌,腰部软肉被带着粗粝薄茧的指尖来回撩拨,是透心的痒。
陈肆和她挨得很近,五指微微聚拢,像拨弄琴弦一般动作着,弄得小姑娘笑出了眼泪,身子都站不直。
他笑得像个混蛋,还继续说:“现在呢,还说不知道?知不知道?”
喻穗岁笑得喘不来气,但死活不松口。
陈肆啧了声,“是个有骨气的,行。”
话音刚落,他的手劲又增加了不少。
从远处看,两人就像大街上最平凡的一对儿正在闹着玩的小情侣一样。
喻穗岁最后实在受不住,伸手喊停,说道:“我知道,知道。”
及时服软才是上道。
陈肆这才放过她,松开对她的禁锢,弯下身子,视线与她齐平。
故意拿话呛她,“那我是你什么?”
喻穗岁愣了下,躲开了他的视线,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陈肆看出小姑娘的别扭,站直身子,没再逼她,只是眯着眼盯着她撂下一句:“我等你敞开心门。”
这话像烙印一样,烫得她睫毛不停抖动。
心尖也是。
-
最终陈肆还是跟着喻穗岁回家吃饭了,只不过他不是空手去的,而是开车先去附近商场买了点送老人的保健礼品,拎着大箱小箱的上了门。
对于陈肆的介绍,喻穗岁讲得是苏清淮的同班同学,自己的学长,这次来青桥是有正经事,有关青桥的发展。
她把实话都讲出来了。
爷爷奶奶也没想到这位年轻人居然这样厉害,笑着问他成绩怎么样。
陈肆的回答则是还可以马马虎虎。
喻穗岁听到这,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饭桌上插话:“您别听他瞎说,这位在梧州市的排名都没掉出过前三。”
爷爷奶奶一听这话,对陈肆的喜欢程度更大了,一个劲儿地给对方夹菜,生怕怠慢了这位未来的高考状元。
陈肆倒也能应付自如,没露怯,在两位老人面前讲话的风格虽然和往常不同,但那股松弛感还是依旧存在的。
饭后,爷爷奶奶又拉着陈肆说了会儿话,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边,问题问个没完,声音都要比过电视机的节目声。
问他的问题无非是关于喻穗岁的,比如问喻穗岁在学校怎么样,被人欺负过吗之类的话。
到了最后,率先受不了的反倒是喻穗岁,她看了眼时间,忙起身道:“奶奶,时间不早了,你和爷爷去睡吧,我送他下楼。”
奶奶瞧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发现都快十点了,这才起身,“好,小陈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啊。”
等爷爷奶奶回了房间,客厅才恢复一片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的转动,衬得周围更静了,电视机也没发出声音,处于关闭状态。
喻穗岁坐在沙发最边缘的位置,一偏头,对上陈肆那幽邃乌黑的眼眸。
她看到他朝着自己单挑眉,随后笑了下:“不是要送我下楼?怎么坐下了?”
边说着,他还朝着喻穗岁走了过去,大剌剌地坐在她身侧的沙发空位上。软绵绵的沙发由此塌陷一角,弄的她也没坐稳,差点朝他怀里栽过去。
耳边落下一道轻笑声,“投怀送抱?”
喻穗岁脸涨得通红,急忙坐直身子,半个身子都朝着沙发另一侧靠过去。
“我……才没有,你别瞎说。”
她磕磕绊绊地反驳道。
客厅内的窗户并没有打开,屋内到处蔓延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总之喻穗岁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浑身燥热。
她以为是地暖烧得太旺盛了,起身走到阳台上,开了一扇窗户,任凭冷风灌进室内。
陈肆也跟着她起身,但没走过去,反而是站在墙边,闲散地倚着墙,下巴微微收起,盯着她看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