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看着眼熟,原来是他以前经常把玩的玉佩。
那……
我不敢动了,崔绍的声音越发的沙哑:「那时是作假,为了打消皇帝的疑虑……是九皇子的人救了我。」
他说的磕磕绊绊,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郁娘我……」
他松开了我,我一个转身,把他压在身下,崔绍惊讶的看着我:「你没哭?」
我笑了笑,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我向来都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事情挑明,我也没什么好端着的,况且看崔绍的反应,我知道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第37章
崔绍体力很好,毕竟正是这个年纪,一朝食髓知味,就每晚纠缠。
弄得我苦不堪言。
我真希望他能再忙一点,可以让我喘口气。
新帝本就先改革吏治,再加有崔绍相助,那些世家很快被废了,从此不会以出身论成败,而是改用科举,让世间有学识的人都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
而陈家则是第一个被开刀的,陈老爷被关进大狱,可在狱中他大喊自己是首辅岳父,是功臣。
狱卒不敢决定,便告诉了崔绍。
我知道陈老爷的目的,死到临头,他这才想起我是他的女儿。
等我到了地牢时,陈老爷扒着铁栏,双眼迸发出诡异的激动:「陈郁,你们瞧,这就是我的女儿,我就是首辅岳父,是功臣,你们不能关我!」
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如果是真的,那这件事情就难办。
我掏出身契:「谁见过世家女有卖身契的?我娘是陈家舞姬,是奴籍,我不知我爹是谁,但我生来就是奴籍,想必我爹也只是一个奴才吧。陈老爷,你是高高在上的老爷,我一个舞姬之女,又怎么敢高攀?」
我生下来时,陈老爷的意思是把我扔在尿桶溺死,是娘亲求了许久,让我入了奴籍,这才保住我的命。
没多久,陈老爷就死在狱中,连审判那日都没有撑到。
陈小姐虽然没有被波及,可没了依靠,她生活困苦,人渐渐地就疯了,整日喊着自己是陈氏嫡女,是世家名门,是崔氏主母,可无人理她。
好在那可怜的儿子被张氏旁支带走抚养,只是这辈子只能当个普通人了,对于他来说,也许不是件坏事。
娘亲忌日那天,我一边念叨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边给娘亲烧纸。
「娘亲,那个负心汉终于死了,陈小姐也傻了,她打伤阿弟,如今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烧完纸,起来转身,发现崔绍正站在我身后。
我拍了拍裙摆上的纸灰:「你都听到了?对,我就是故意借你之手。」
崔绍目光灼灼:「我甘愿被你利用,可你我夫妻一体,你可以直说。」
我挠挠头:「我说不来矫情的话,也不会诉苦,然后哭哭啼啼,让你心生可怜替我报仇……」
这也许和我的成长有关,因为对于我来说,眼泪和诉苦还不如我如何想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来的快。
「我不完美,也不磊落。」
崔绍抱紧我:「我才是,我自诩是个克己守礼的君子,可做的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谋朝篡位,公报私仇……
「这样的我你依旧不嫌弃,说明我和你,就是天生的夫妻。」
第38章
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
皇帝举行宫宴,崔绍和各位功臣都去参加,而我们这些家眷,则被安排到长街赏灯。
等我到时,那些家眷已经等在了那里。
可我还未下车,就听到她们的谈论。
「你听说了吗,首辅之妻居然是个丫鬟!」
其中一人开了头,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是呀是呀,我夫君那日就在牢中,亲眼看到的卖身契,没想到陈氏用了一个丫鬟来替嫁。」
「丫鬟又怎么了,她和崔大人同甘共苦,丫鬟就不能当主母吗?」
有人替我说话,但很快就被反驳。
「崔大人可是出身名门,娶一个丫鬟也是权宜之计,他心里指不定多嫌弃呢。」
「我也听说了,崔大人很嫌弃这个妻子,平时能不见就不见,家里的丫鬟下人也都不服她。」
一旦说起阴暗的事情,大家都有津津乐道,比起琴瑟和鸣同甘共苦,她们更愿意相信不好的传言。
崔府的马车很显眼,而且我来了有一会了,可她们还是毫不收敛,可见内心里已经十分看不起我。
这种嘴脸我在陈家见过很多,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琢磨着何时有机会能收拾收拾她们。
外面青山已经请我下车。
今日青山本该跟着崔绍,可崔绍却让他跟着我,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步。
我掀开帘子,终于看到了那些说闲话的家眷。
她们见我出来,上下打量我一番,而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似乎是在说我也不过如此。
「今天的乌鸦有点多,太聒噪,诸位夫人可要小心了,万一被鸟屎落在嘴里就不好了,最好还是闭上嘴。」
他们没想到我一个首辅主母能说出这种话来,竟不知怎么反驳。
我冲青山使个眼色,让他拿出马凳下马。
可他却直接跪在了车前:「夫人,请下马。」
青山现在也是从三品的官阶,比有些人夫君的职位还要高,可现在他却给我当马凳。
见我迟迟不动,青山叹了口气:「夫人, 我跪着也是累的。」
我只能踩着从三品官员的背下了马。
之后整个赏灯的过程,再也没有一个人多嘴。
几天后,恰逢新帝生辰,崔绍便点了几位朝臣家眷去寺庙吃素祈福半个月, 给皇帝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