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荷,你说我去卖胡辣汤怎么样?”
“不怎么样!”
李二娘轻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二哥卖早饭,你要卖吃食可以卖午饭。”俞荷灵机一动,有了。
“阿娘,你可以卖快——饭菜。就是大锅炒几个菜搭配着米饭卖。比如红烧鱼块,红烧豆腐,配一个炒青菜或者炒辣椒,搭配一碗杂粮米饭,一份卖四五文钱,再送一个蛋花汤。每天只准备50份,卖完就收摊。”
阿娘在厨房炒菜,三叔可以在外面卖,不行,村里人会说闲话。
“阿娘,你明天问问这钱三婶赚不赚,你们俩可以合伙。要她不愿意,我给你再找个帮手。”若有三婶在,三叔这个免费劳力,妥了。
第二天早上等大家都出门了,俞荷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起来擦把脸,梳好头发,一个人去码头。
她的货已经提前到码头。
码头正中大路边,有好多家卖小吃饭团的人,有的是俞家村人,有的是这附近村里的人,俞荷一路走到自家小吃店门口,路上都有人。
现在早一班的雇工吃过饭去干活,闲人才出来吃饭买烧鸡烤鸭。
“二哥,这都收摊了吗?”也太快了,这才早上巳时左右。
“我们的烧鸡也卖完了,要不是等你,我们早都回家去。”
俞有钱给俞荷看自己两个空空的背篓。
“那你们先回,我的生意要下午才开张呢!”俞荷去看自己的小背篓,包袱绳还是她绑的原样。
“快,呸呸呸!”俞有钱拉着俞荷说。
“人家都要卖快点早回家,就你自己说要晚开张!今天的鸡,有你大姑父帮忙送,我陪你摆摊,看看情况。”
行吧!
俞荷让俞有钱抱了三个小板凳,她背着小背篓前面带路。
码头正中间的大路边捡了一个好位置,俞荷把小板凳一放,掏出背篓里的小包袱放上去,又拿了一个小板凳自己坐下,才开始解包袱。
三个最好的小玉米摆最里面,大个儿的二十个摆最外面,个小点颜色鲜偏暗红,或者纯白有光泽的十个,摆在第二行。
手里还握着一个压箱底不卖的高货。
俞荷请俞有钱坐下,给他讲卖货的经验。
“你看,这第一排,80文起步,预示着买主认识番麦这个文玩,一对比第二排卖300文就觉得还挺值,这三个800文不贵,我手里这个一两银子也不能卖。货比货得扔,都是一个道理。”
俞荷笑着说完,就等货主了。
“你这都哪里学的?不是,你这不像是学的,好像天生自带的!”俞有钱就纳闷呢,俞荷咋这么聪明呢!
“天赋异禀,加上家传的生意头脑!”俞荷得意的笑。自然是买种的时候就打听好的。
“谁?”俞有钱笑出声,大哥和大嫂可都是老实巴交的人。
“阿奶。”
笑呀,怎么不笑了?
“你说得对。”
俞有钱还能说他娘不聪明吗?当然不能。他还得承认俞荷天赋异禀得了家传。
中午大批的船工,船上打工的短工雇工一起涌向白水镇吃午饭,这边摊位上剩下的饭也被一扫而空。
俞荷觉得自己开不开张,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
这时,大客船上下来一个带着六名家丁,几个属下的中年男人,这人大概三十多岁,国字脸,八字胡,生的一双鹰眼浓眉,穿一身藏青锦袍,脚蹬一双皂靴。
“大爷,看看番麦,盛京来的番麦,小人今年新种出来的好东西!”看着人走近,俞荷脆生生对着他开始叫卖。
俞有钱掩耳盗铃捂住脸。
“小丫头,这确实是你种的?你叫什么名字?”聂远达好久没听过这么天真的声音。
“是我和阿爹县里买的种子,家里人一起种的。”俞荷不好意思的搓着手。
看他手落在大个儿上了,赶忙说道:“先生,这大的八十文一个,中间这排300文,最里面这三个一个800文,要是你还看不上,我手里这个你给一两五百文卖给你了!”
“好一个能察善辩的小儿。”聂远达扭头对属下笑着说。
又看了眼她旁边的成年人,两个人眉眼只带了一成像,料定不是亲爹,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把手里的拿来我看看。”聂远达伸手。
俞荷一脸忍痛割爱把手里的递给他,还给他解释说:“大伯,你看这八个玉米粒像是石榴籽一样团结,又是玉色,象征着品格高洁的人到哪里都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好!”聂远达攥紧手里的文玩玉米,吩咐身边的聂二给钱。
咦???
这就卖出去了!
还多给了一两!别以为她年纪小不认识钱。
俞荷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一两五百文是玉米的价钱,另外一两是给你的赏钱!”聂远达觉得小孩表情好玩,解释道。
“谢谢伯伯!”俞荷忙乐呵呵抬手作揖。
看着小娃娃像模像样的作揖,聂远达冷眼带上了点温度,笑道:“不用谢!”
拿着小玉米回到船上,聂远达想起这个一口气换了四个称呼,堪称机敏的孩童,再吃饭,就觉得今天的饭菜,挺香。
他不知
道,在原地目送他们上船的叔侄,马上收摊快跑。
两个人一路跑回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缓气,俞有钱才发出声音。
“天哪,吓都吓死了!你居然还真卖出去?也太厉害了吧!”不去考状元都是朝廷的损失。
“侥幸侥幸。对方是个官,一身威严煞气,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