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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疯批反派HE了(13)+番外

作者:凤箫引 阅读记录

“哪知一路盗匪横行,将奴婢的金银抢了个干净,险些断送了性命,得幸遇到阿七……公子,才有幸再见殿下,也不知娘娘如何了?”

阿七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

元旻皱了皱眉,似也意识到什么,艰涩笑道:“查到什么说什么便是。”

阿七低头,声如蚊蚋:“太后娘娘她……断了一臂。”

满室寂静。

昇阳王宫守卫森严,阿七率天璇、天玑潜入时多次险被察觉,到了景和宫已近子时六刻。

房内并未掌灯,冯姮站在漆黑的窗前,望向东方天穹,柳眉紧缩似在沉思,寂静的远方传来沉闷的梆子声,丑时已到。

忽缓缓转身,看向头顶,淡然笑道:“房梁高寒,客人不如下来一叙。”

“本宫已等你许久”,冯姮用右手从茶盘里取出两个茶杯放下,再用右手斟上已凉的茶水,将其中一杯递到对面,笑容一如往日温和,“阿七,好久不见。”

黑暗中隐隐可见,她左臂空荡荡的,从袖管垂下一截木质的义肢。

春羽愕然:“娘娘竟连这也算到了。”

阿七不知如何应答,那夜她并未从冯太后那打听到更多。冯太后给了她一杯茶,也只给她留了一杯茶的时间。

“是子丑交接之时,卫尉寺换防,两边交接约需一盏茶的时间”,元旻忽然开口,“只是不知母后从何得知你们进了宫。”

阿七摇头:“并未,元琤掌控朝政后,宫禁卫尉卿换成裴彦,原卫尉卿崔久安被调到负责京畿安防的羽林卫,莫说王宫内外,就是大内与外廷,信息传递也早已被切断。”

“娘娘她了解您,于是每夜子时五刻便会醒来,在窗前守候。”

“娘娘为这一刻,等了三年,只为传出那份名单,她说您看到就懂了。”

景和宫所有纸笔都被收走,在那个夜晚,冯姮撕下中衣,以螺子黛、胭脂等为墨,折了截树枝当做笔,一笔一画描出那份名单。

临走时,冯姮用仅剩的右手紧紧攥住阿七,眼含热泪:“孩子,辛苦你冒这么大的险,我们也是没法子……阿旻他性情冷僻,若对你们照拂得不周全,娘替他赔个不是,莫要放在心上。”

阿七全身一暖、心潮起伏,噗通一声跪在冯姮膝下:“娘娘待阿七如己出,四殿下更是从小到大对阿七无微不至。士为知己者死,能为他出生入死,是阿七毕生之幸。”

第7章 至高至明日月

那份名单被阿七用层层油纸包好,揣在胸口最贴身的地方,绕过王宫重重护卫、大翊境内层层耳目,翻过戎陵山密林,从栎东白水的水底泅渡,最终递到元旻手中。

元旻垂手,无声攥紧另一份陈旧的布帛,那绢帛边缘并不整齐,像是从某件外袍撕下一块。已陈旧的血凝固得发黄,歪歪斜斜写着字,很仓促、字体很熟悉——昭王的诏书。

血诏最后落款是:征和二十年八月十七诏。那正是昭王崩逝的时间。

血诏之下,已有了第一个签名——中宫冯姮。

这是前些天,元璟藏在袖中带给他的。

三年前,元旻失踪的消息传来,元璟夙夜奔赴千里,亲去上阳、临梁寻找。

半个月后,举国皆知元旻已入荣国为质,他却总坚信此事另有秘辛。他在宫廷阴谋与政治角力中长大,晓得这里头水有多深。

东寻西觅,先是从死人堆里救回了重伤的武家长子武燊,又从山户家中找到隐姓埋名的武家五子武焕,断断续续听二人叙述了那夜变故,证实了他部分猜测,于是更加执拗地寻找、近乎癫狂。

自然没找到。

一日深夜,睡梦中的他被一队武士围困,那首领并不缠斗,只出示冯太后令符,不由分说将他捆回昇阳,丢回居所桐花别苑。

从此,对外他被“突发疯病”了,桐花别苑也被守得铁桶般,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在桐花别苑被拘了两年多后,一个黄昏,元璟突然被宣召进宫。

元琤遣他出访荣国道贺,那煌煌灯树照得王座上的人面目诡谲,王座后的帘子无风自动,幽光闪烁,绰约映出帘后冠袍繁复、端坐如泥塑木偶的冯太后。

木然领旨后退出殿门,西边残阳如血,照得他头晕目眩,晃了晃身子险些栽倒。一头撞上进殿奉茶的小黄门,被热腾腾的茶水泼了一身。

元琤颇为不悦,命人带他去偏殿更衣。

为他更衣的女官,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却在替他理好环佩上最后一绺流苏时,飞快捏了下衣袍的左袖,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他若无其事回到桐花别苑,回了书房,寻个借口屏退所有仆从。

然后,褪下外袍,小心翼翼裁开左袖那块较厚的内衬,一点点扯出暗旧的绢帛。

这娟帛经过静心计算,在恰当的时机被缝进常服,再“刚好”被元璟穿走,旋即随使团光明正大带进龙骨关、送进质子府,送到元旻手中。

元旻在书案下攥紧了两份绢帛,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

春羽早已退下,书房内只剩阿七和元旻。

静了不知多久,元旻平复了下来,抬眸看向她,温声说:“这么冷,还不回去么?顺道去快雪阁带个话,九叔若回来了,请他过来一趟。”

阿七酝酿许久,艰难开口:“还有一事卑职也查清了,先王临终前确曾出过宫,他去的地方是……去的地方是……”

“是桐花别苑”,元璟的声音从房外远远传来,“阿旻,先王临终前在宫外见的最后一个人,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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