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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疯批反派HE了(57)+番外

作者:凤箫引 阅读记录

这一次,再没有那位无瑕的圣洁仙子,携满身芙蕖花香,面带微笑站在阳光里,向着地狱中的他伸出手。

意识越来越模糊,弥留之际,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他在黑暗中伸出手,轻声呼唤:“姐姐——”

温柔得像呓语。

.

“还疼吗?”

她注视着他满身的伤口和血痂,心疼地伸手触摸,在即将触到他的瞬间,所有画面烟消云散。

阿七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空间狭小逼仄,脑袋磕磕碰碰、身下颠簸不止。像是被扔到一架马车上,马车正在坑洼不平的路面疾驰。

被反绑的双手压在背后,有些麻痹,却仍觉着疼痛,应当是马车的底板做工粗糙。

空气里有元旻的气息,醇厚的沉香、温润的雪松、清苦微甘的白檀,沁着极淡的冰片。阿七屏息听了一阵,才捕捉到一缕若有还无的呼吸声。

她不敢随便出声,借马车颠簸、扭着身子满车厢寻找,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终于隐隐绰绰看到他,一动不动靠在车厢尾部壁板上,双目紧闭。

回想晕倒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她骤然紧张起来,眼眶一热,哽咽着低声唤他。

车厢内依旧静悄悄的。

阿七手足颤抖,蜷身身躯、挣扎着一点点爬过去,将头靠在他胸前。

隔着衣物传来淡淡体温,心跳虽弱,却依然节奏分明。

她紧绷的身躯缓缓放松,长长舒了一口气,不能自抑地落下两颗泪珠。

一只手围过来,轻柔却有力,将她以依靠他胸口的姿态拥入怀中。温热的指腹在黑暗中摸索着,从胳膊慢慢上移、抚过肩膀,再向上,在她脖颈上摩挲。

那只手抚过的之处,好似有羽毛在不断地蹭,柔软而轻的痒;酥酥麻麻的触觉在颈间反复,温热的呼吸从头顶吹来。

她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温暖的沉水香气息里,身躯僵住了,却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了层细密的汗,胸腔里那颗心想被一只大手攥住,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疼吗?”轻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脑子一片空白,含含糊糊轻“嗯”了一声。

指腹在她伤口周围抚摸,极轻极柔,她紧闭双眸、抖得厉害,好似要窒息了。竭力深呼吸让自己平复,却感觉头顶的呼吸近了,那张脸近在咫尺,他们的气息和呼吸混在一起。

“为什么?”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声音轻的像是幻觉。

颈间摩挲的手下移,顺手臂摸索到手腕,解着反绑着她的绳子。近在咫尺的呼吸依然在靠近,又是一声极轻的耳语:“明明愿意与我同生共死,为什么还想离去?”

声音带了丝落寞:“离开我,你想去哪儿?”

呼吸吹拂着脸颊,已经隐隐感受到体温,她屏住呼吸、不知所措。

绳子终于解开。

手腕松开的瞬间,她如梦初醒,用力撑着底板借力后退,弹坐到车厢另一侧,大口喘息。

她懂了他的意思,可她觉得任何接近,都是亵渎那纤尘不染的白雪皓月。

“还没有想好,不过天高海阔,总有我愿意驻足的地方”,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也是颤抖的,所幸脑子清醒许多,“我并无背弃殿下之意,只想出去看看,除了重重宫墙、巍巍朝堂、八方军营,这世上的其他人、其他事物、其他风景。”

听元旻未出声,她又说:“我不会忘记殿下十八年的照拂,只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就像之前同在东宫伴读的那几位,幼时再交好的发小,长大后总要各走各的路。”

“还回来吗?”

“殿下若不弃,有再需要卑职效力之处,卑职定会不计生死、再效犬马之劳。”

“知道了”,黑暗里元旻鼻息有些乱,似乎在笑,“此行凶险至极,如此情况以后还很多,你可要惜命。”

她笑了笑,声音轻柔而决绝:“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卑职既已在起云楼许下重誓,定会一直追随主上,刀山火海、誓死不渝,直到主上大业成就,不再需要我出生入死的那天。”

“你难道从未想过……”元旻顿了顿,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又轻轻笑了几声,嗓音低沉了些,“算了,不提也罢。”

第29章 奉诏勤王

九月初二上午,镇南公崔长治押解从灵昌出逃的翊国质子元旻,抵达昇阳。

押解至明德门外时,崔长治及所有亲随卸下甲兵,卫尉寺侍卫拦在宫门,将他们一一搜过身,确认手无寸铁后才放入。

走过明德门、进入宫内,元旻忽转了个方向,跨上台阶,靠着城墙一步一步走向城楼。

众侍卫大惊,纷纷拉弓满弦,但元旻并无危险举动,他们也不知该不该放,于是迟疑着、只将箭头跟随着对准元旻。

阿七一跃而起,面向侍卫,倒退着紧紧跟随元旻,张开双臂、手无寸铁替他挡住后背。

崔长治看着众侍卫,冷笑:“谋弑王室子弟者,夷三族,倒不知各位族中人头够不够砍!”

元旻已登上城楼,抓住一旁钟杵,高高扬起,敲下。

“铛——”

景阳钟声震耳欲聋、穿云裂石、响彻九霄。

此时适逢大朝会,文武众臣从大庆殿分列站出、整整齐齐一直排到丹陛之下的广场。乍一听钟声,齐齐一震回过头去,目光越过两道宫墙看向明德门。

元旻慢条斯理从城楼走下。

他今日全身缟素、衣冠胜雪,清凌凌在明德门下站定,面向大庆殿,扬声高呼:“翊太祖第二百五十七代世孙,翊昭王嫡长子元旻,拜见亡父梓宫,请叔父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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