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世布衣之叶惜莲(7)

作者: 霖江南 阅读记录

因而也不啰嗦,便俏滴滴携手入帏,滋情寻欢,至佛晓方止。

自此,叶惜莲便于洞穴、金府两地奔波,自是心性使然,不辞劳累。

金雨良在温柔乡中夜夜畅游,渐渐将科考之事抛于脑后。

有日恩爱完毕,且缠绵呢喃片刻。

叶惜莲方掀被穿衣,正要返回洞穴。忽暗付道:哎哟,吾一时疏忽,竟忘了离开之后,恩公孤灯枯读,定然无趣的紧。遂笑言:“相公,奴婢不在时,想你一人用功,必寂寞得紧。不如拿些银两,去穷苦人家换个聪慧少年,聊作书童丫鬟,也好有个说话的伴儿。”

金雨良不胜感激,轻轻握住她的玉手道:“此事不妥,为免在下伶仃,却逼得别人骨肉分离,这绝非君子所齿。”

叶惜莲颔首道:“依相公之意,该当如何?”

金雨良稍加思索,言道:“何如在附近村落,看那户人家可怜,又生得一男半女,请来便是。”

叶惜莲俏目含情,媚笑道:“所言甚是,奴婢就依相公。”说完,频频回眸而去。

午后,金雨良便在邻近村落,踅摸了一户清贫人家,与之商议。

那人家姓汪,名诚,岁三十有余,本地人氏。闻听大喜,翌日便同夫人及小儿一并搬入金府,每日里端茶送饭,好生侍奉。

乃至时久,不说未见公子出过门,就连读书之声也难得几闻。

汪氏夫妇虽疑窦心生,却不敢冒然上问。

其子汪小山诧然道:“咱公子终日里若非闷坐,便既睡卧。刚来时还常见他在庭院中捧书诵念,近些天却瞧他脸渐消瘦、弱不胜衣的,亦不赋诗弄文,挥毫泼墨了。儿听他念诗吟词怪好听的,为何却不作了呢?且每晚老早就吩咐我,不必再来伺候了,遂将书斋的门紧掩,独留房中。父亲,这是何故?”

汪诚对金雨良的济助感恩不尽,早把一颗衷心完全交付。闻听心中寻思:“小儿这般形容,必有缘因而起。莫非夜半,有人与公子作些勾当不成?然此处荒郊僻陋,从未听说有这等风月女子。即或偶尔出府游玩,逢有女子与他说话,却寥寥数句,难付钟情。”当下皱眉苦想,不能立时揣摸出头绪来。少顷,忽萌想出个主意来,言道:“现元辰节将至,过几日请公子回故乡祭祀,到那时看他意欲如何,再作道理。”又嘱咐小儿道:“不可只贪玩耍,忘了做下人的本分,你在家好好服侍公子,我去田园劳作。”言罢,走出府门。

孰料金雨良的身体越发虚弱,像患了重疾一般。凡府中大小事物,具交给了汪氏夫妇打理,非但不管,连问也不曾问过。昼则眠梦思春,夜则怀玉偎香。久而久之,那经得住纵色无度?只堪剩憔悴身形,恍惚神气,似病入膏肓的样子。然精神如此,犹不醒悟。即便偶然告诫自己,想着禁情收欲、静养数日。乃当叶惜莲款款而至,见其翩翩衣裙下的三寸金莲,及鸳鸯笼袖下玉笋柔荑,绰约风姿,窈窕抚媚,便情欲陡起,仍温柔相迎,共枕同衾。

况叶惜莲族非人类,怎知厉害关系。来必阳台数赴,阴关几叠。

眼看金雨良的身体日渐消瘦,病起恹恹,只有增添,没有少减之理。

闲来无事,汪诚夫妇便在金府后园内种了许多果树,无外乎是些杏梨桃梅什么的,有些皆阳成熟。

这日金雨良自觉形体乏累,心中火燥,正坐立不安,忽想吃几个果品。

汪小山凑巧前来送茶,闻听急忙跑出摘下一盘。端进屋里,躬身言道:“公子,前几天说好了,今儿个要返乡祭祖,我伺候你更衣罢?”

金雨良皱起眉,茫然道:“祭什么祖?我几时答应的?”

汪小山惑然道:“你和我父亲……”

金雨良似有些不耐,言道:“此事容后再议,我有些困了。”说罢自食三、五枚,余多的赏给了他。

孰料汪小山天性顽皮,早想去园里偷摘果子。

因父亲汪诚叮嘱过:“这园子里的果实虽已成熟,然公子尚未回乡祭坟,咱们一定仔细看护,断不能让别人采了去。”故此和内人看守甚严,专候公子祭祀采鲜。

岂知金雨良被妖媚所惑,一时真性迷乱,竟将祭祖之事,忘得干干净净。

原本安排好的,今日回乡祭祖。天刚亮汪诚就收拾妥当,与夫人园中等候,直至傍晚,还无动静。又闻听公子与小儿所言,不解何故,遂相视摇摇头,忙活其它的家务事来。

再说汪小山因先前未曾得手,也就罢了,今忽尝到甜头,又见有机会,便想着去摘几颗,悄悄偷吃。

待翌日天色未白,他便起身溜下床,轻轻拉开门栓,一溜烟直奔后园,顺着墙头爬上树,伸手去摘果子。

哪知叶惜莲此刻业已刚刚醒来,披衣下床,坐梳妆台前打扮一番,正欲离去。

金雨良依依不舍,想要牵手送别。

叶惜莲朱唇微启,关切的说:“相公近日身有不适,须歇息调养方好。外面风寒露冷的,恐君贵体难以禁受。再者天色尚暗,我去后公子正好锦被暖卧,安心周公,俟晚间再来相欢。”

金雨良闻听,也不纠缠,遂点头言道:“多蒙娘子体谅,在下莫敢不从!”

叶惜莲踮起玉足,在他脸颊上柔柔亲了一口,方将门推开,迈出书房。见四面无人,便在院中姗姗而行,一边走一面秀眉微蹙,低头盘算:“当初与林少亭相交,一为窃采阳宝,炼气补精。二见他年少风流,亦可贪欢取乐,此乃一举两得,遂了心愿。孰料竟邂逅前世恩公,怎能弃而不报。倘若如此,我何时才能修成仙体?此刻欲将他撇开,再觅相与,又于心不忍。可再与他相缠,又不能如意,这教吾如何是好?”自忖良久,忽自言自语道:“我何不在僻乡偏野,寻摄来两名男童,暂且续接精气,以补急需之缺,捱到明年月圆之时,再做计较。由着此生:或好或坏,或生或死,皆随之去罢。”

叶惜莲轻轻一声叹息,走到府门前,刚要抽开木栓,忽听树枝沙沙响声,唬得一跳,以为是有人来查自己的行迹。急忙忙抬头去看,乃是一个小孩子,登时心中窃喜:“我刚寻思到何处摄两个男童来,不料随即却在这里撞见,当真是大大的造化!何不趁此无人之际,将他诳下树,引至暗处吸取真气。”想到这,欲张开招呼,忽又暗付:“观此少童,定是那汪诚之子。这孩儿生得很有灵性,又在书房伺候,倘若将他吞入腹内,汪诚必不肯罢休,到时吵嚷起来,相公必定生疑。唉,毋须睬他,佯当作未曾见过,赶快回洞府去罢。”于是,便用手去推大门,偏又‘吱呀’一声响。

汪小山以为被父亲发现,特地赶来拿他。唬得手抓脚蹬,几乎从树上掉下来。慌忙中他抓住一枝杈丫,顺势跳在墙头,暗暗抬起脑袋,向四面窥看。

叶惜莲亦恐被旁人瞧见,也不免回首探望。

二人正好四目相对,顿时怔在当地。

叶惜莲此刻欲进不能,欲退不便,只见她柳眉微蹙,计上心头。袅袅娉娉的走至墙角,仰脸悄声说道:“你这小孩儿,还不快快下来!登高爬低的,要是跌伤了可怎么好?让你家大人看见,少不了一顿打骂。若不听说,我便告诉公子,让他重重的责罚你,到那时可别怨我多嘴。”

汪小山正满心高兴的撇枝折果,惟恐被父亲撞见。忽听‘吱呀’声响,唬了很大一跳,遂低头去瞧,见并非金府的人,倒是一个绝色女子,立在墙根之下。只见她柳眉未画,青丝乱挽,仿佛大梦乍醒的梅蕊一般。刚要发话问询,忽见她款步前行,反倒吆喝自己起来。

此时正值破晓之际,四处显得更加灰暗。

汪小山初始未及看清,亦不知是谁。今身形凑近,观之面目,似曾哪里相识,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闻其说话,幡然醒悟,心言道:“前晚半夜,我去送茶水,偷瞧到在书房与公子私会说话的,不正是此女子么?怪不得我家公子越来虚弱,必是被这姑娘缠住了。我父百思不解,正查不着原由嘞!如今撞见,不悄无声息的藏避,反倒拿话诓吓我,岂非自寻欺辱?”想到这,遂将小脸一沉,厉声道:“你这女子真不知羞,大清早的有甚么事情?府门未开,你是如何进来的?我想必是你昨晚偷偷潜入,跟我家公子在书房里睡的。合计我不认得你?前个儿夜里,我悄悄去送茶水,瞧见你和我家公子在书房里眉来眼去,悄言低语的,唧唧喳喳了好大工夫。那时因碍公子的情面,不屑与你吵嚷。倘若我将你的丑事传扬出去,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必定好说不好听的,受尽街坊四邻的唾骂。你也应该自己想想,丢了这行径才是。谁知你却敞开脸皮,闹到金府院子来了。我且来问:你家居何处,我怎么见也没见过?如是别的庄里人,离着好几里路,是谁送你来的?还是公子接你来的?我想你必跟吾家公子睡了,且不止过三五次。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没声息走了去,岂不完了?为何遇着我,反倒阴个脸管我爬树摘果子吃?难道你偷跟我家公子勾搭,就自以为是了少奶奶,就算是,这果子许你管不着!我不怕你对公子讲,让他重重责罚。倘若我恼上一恼,大声给你喊叫起来,惊动出左邻右舍,看你年岁轻轻的姑娘,脸上羞也不羞!”说罢,顿了一顿,又道:“如何,我说的是也不是?”

上一篇:夫染沉疴(女尊) 下一篇:迭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