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连宗是黑底白纹,妙生则恰好相反,白底黑纹。
连校服都要做成这样,有一种妙连始祖故意恶心人的感觉。
许是她视线的存在感太强,万成有些不太高兴,扭过头来瞪了她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将几人甩开,嚷嚷着:“你们慢走,我先睡了。”
说着,也不理身后准备介绍的齐悦,钻进面前的偏殿。
齐悦脚步顿了顿,只得将另三人改送去对面小殿,又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在这里放心溜达,才转身离开。
这大半夜的,就算有精力也被那一次次的事情耗费光了。
柳在溪仰头长叹,在太师椅坐下,双手枕在脑后,闲闲晃着腿:“人家睡了,咱们也睡呗。”
宁西林正扶着门框往院里看,闻言,回头看向殿中端坐的两人:“我和你们一起?”
“不然呢,”柳在溪莫名,偏头看她动作,恍然大悟道,“嗷,你是想去房上睡……”
“哪有,我……在这打坐吧。”宁西林反驳,往殿中走了两步,停下来,在桌边找了个椅子坐着,开始敲核桃。
这种时候大概也没法静心运气吧?
柳在溪想着,就要拉着她去床上,余光瞥见卫则玉,又松开手,想先给他说一声,身子刚扭过去,那人忽然一声不吭站起来,走到椅子对面的罗汉床边,将上面的矮几搬走,直接躺了上去。
但那床太小了,他仰躺着腿伸不开,只能委屈小腿肚搭在扶手上,而上半身同样,枕着另一边扶手。
柳在溪嘴角抽了下,这模样实在有些憋屈,可对方眼睛都闭上了,她本也是这个打算,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宁西林有些纳闷,想说自己的位置被抢了,朝柳在溪看,这人刚也收回视线,对她努了努嘴:“走吧,睡觉去。”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她当即起身,跟着上床。
这床并不大,两个人挤着将将好,柳在溪躺在外面,稍一侧头,就能看到不远处塌上的脑袋。
她缓缓眨了下眼,又将脑袋扭回来瞪着床顶的花框,问宁西林:“你刚才消息送出了吗?”
宁西林本来都要睡着了,被她突然的问题搞得一懵:“啥。”
身侧的人睫毛在月光下忽闪忽闪,那眼睛里好像露着寒光,转过来一眨不眨地看她:“你送去玉虚门的消息,装什么傻。”
“你怎么知道?”宁西林险些坐起来,又生生压住,用气声道。
“你管我,先回答。”
“……没,有大阵隔开,传不出去。”宁西林老老实实说。
柳在溪沉默,看来必须在思道身上想办法了。
她在那里琢磨出去的事,而宁西林却是在揪她衣服,想问问她是怎么发现的。
柳在溪横去一眼,心道你都那么明显了。
广场上两道金色剑光,一道出自卫则玉,一道除了她还有谁。和卫则玉呆一起久了,对方门派的剑法自己摸得还算透彻,猛然冒出一个相似的能不察觉?
后来宁西林警惕聚灵兽也是。第一想到的鸿川是没错,可她的态度瞬间和卫则玉拉得很近,就像他们二人本是一家一样,加上先前宁西林提过她来曜川这里两百年,很难不想是玉虚门交换来妙生的弟子。
作为弟子,那会就如此紧张,好不容易闲下来,不论是给自己求救也好,给门派报信也罢,肯定都会传个音。
不然那会是扒在门口晒月亮吗?
柳在溪悄悄叹息,但还是没选择说出来,就想看宁西林自己干着急。
好生欣赏了一会,才敛下神情,朝她八卦:“你知道思道和柯无浪是怎么认识的吗。”
宁西林果然被成功转移话题,摸摸脑袋,思索一阵道:“我也是听说的……说百年前曜川北面忽然被不明妖兽袭击,柯无浪带妙生弟子去救助,折了大半,而后赶过去支援的妙连弟子里,就有思道,应该是那时候生了情。”
按她所说,那这俩人的经历也非常俗套,是个救命报恩的故事,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发展成今日这样的。
而且百年前……那是柳在溪借尸还魂后的时候,同时还发生不少的事,秘宝碎片四散先不说,也正是聚灵壳在曜川盛行的时间。
所以那些不明妖兽会和聚灵兽有关系吗?
宁西林也想到这个问题,可她刚提出来就又被自己给否了,大概是因为那时候妙连发了声明,说那妖兽是林中某种不常出现的高级兽。
柳在溪沉吟片刻,又想问什么,正打算开口,突然眼神一凛翻下床去。
此时,偏殿门板猛地被一道劲风打散,昏暗的大殿内两抹灵光相撞,震得屏风灯架倒塌,床幔不断晃动。
一阵混乱过后,门口倾泻的月光下,卫则玉持剑立着,而地面上,竖着两道人影。
柳在溪和宁西林已然奔至门口,定睛一看,突袭的竟然是万成,现下对方仍旧目中无人,视线错过几人在殿中扫视,看样子还想进来。
这人实力和思道差不多,年龄估计都比他们大一百轮了,刚那一招打来虽不是十成力却也威力巨大,卫则玉握剑的虎口都震裂了一道口子,当下正涓涓往外冒血。
柳在溪看了一眼简直要窒息,她好不容易养全的人再这么下去,伤药都供不起了!
她登时一股无名火,前一步指着万成就骂:“你这人怎么回事,要不要脸呢搞偷袭!”
万成一怔,视线终于回到眼前,见是柳在溪后,比她还上火:“你有种再说一遍!”
“头一次见来找骂的,你闲得发慌去把地扫了啊,来我们这撒什么泼?!”柳在溪似乎真的很气,说道着上前一步,两人个头相当,这会就差长出角来脑门顶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