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抽紧。
柳在溪拽着鞭子尾端,蹬上侍卫的肩膀,企图将他踏倒在地,而对方,长刀翻转在身前直劈,她飞快往后撤出几步,鞭子拉长却依然扯得死紧,每节上长出毒刺扎进皮肤。
这骨鞭每一次运转都要把柳在溪身上的气吸干,就抽长几寸,简直像是生拽她的脊椎。
侍卫瞪大眼睛,拎着刀朝她奔来,嗓子眼发出嗬嗬声:“我死了,结界会塌,楼也会塌,都别活了。”
后面同卫则玉缠斗的几个大汉脸色瞬间一变,怒吼着向柳在溪袭去,又被他一个剑诀挡了回来。
柳在溪好像没听见,躲着侍卫的攻击,依旧施法激发着鞭子上的毒针,侍卫的步伐越来越不稳,柳在溪额上的冷汗滑下来,被她轻轻眨掉,又一次避开旋来的刀光,最后直接一抽鞭子,看那人手落空的时机,化为长刀直直没入对方的脖子。
与此同时,听雾楼剧烈摇晃,堂中剩余的几个魔修皆是一惊,向门口冲去,可那结界光芒更盛,还未接近门口就反噬撞击回来,是死是活不清楚。
楼上下前后乱窜的人们见此情形也不知该不该跑,有的躲在桌下有的跑向后院,像是一群无头苍蝇。
柳在溪连破几境,早就累的半死,瘫在地上看那侍卫的尸体,却是爽得不得了,想爬起来往出跑,结果见另几个魔修的惨样,顿时如遭雷劈。
结界坍塌原来是这个意思,这是阵法要压死他们不是楼要压死他们。太歹毒了!
楼层断掉,后院底部塌陷,整个听雾楼即将变成听雾饼。
她趴在地上咳了两下,思索该如何自救的时候,身旁忽然奔来一道身影,她回看过去,还没开口,那人已经抬手抚上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灵气往她身体里送。
柳在溪一阵茫然,听卫则玉说:“后面快塌了,想办法撑住,我能叫人。”
力气的确恢复了大半,稍稍运起法力,她觉得凭借着魂骨自己此刻都能直接冲出这结界,不用在乎身后这帮和她无亲无故的人。
卫则玉看着她的表情,似乎知晓她心中所想,可动作依旧不停,原本愈合些的伤口再次开裂,灵力耗费太大的后果是身体都有些支撑不住,干脆跪在柳在溪旁边。
楼内杂乱的喊叫不绝于耳,垮塌的房梁从天而降,血腥气萦绕在鼻间,一道威胁力不大的话钻进耳朵:“你要是敢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面上狠厉,整体的模样凄惨无比,除了声音发虚,倒真像能索命的鬼。
柳在溪笑了笑,将死之人发的愿往往能实现,她还想安生修行,就让让他吧。
手边的鞭子忽然分成八个散块,立即镇于听雾楼中的八个方位,柳在溪手伸去卫则玉腹部的伤口,在他没反应过来时按了一把,带着指尖的血在地板上边念边画阵。
血光在动作间于空中消散,身下却跟着旋出一圈看不清纹路的灵光,顷刻间扩开溶于包裹着楼的结界。
楼内还在震动,但仿佛被另一只大手强行按住,没有了之前那般肆无忌惮。
“七灵八位阴阳封禁阵……我刚想的名字,厉害吧。”柳在溪说。
卫则玉撒开给她送法力的手,取了眉心一滴血,又抽空敷衍着对她“嗯”了声,在半空画出一道血符,向外打出。
这符无形,能够穿过外面的阵墙,应该是同行几个弟子立下的血契。
看他忙完,柳在溪才说:“你再给我点灵力。”
“没了。”
“没了?就刚才那一下?”
“对啊,你不行了?”
“快了。”
柳在溪叹了口气,其实有只小鬼天天在旁边烦她也挺好的,正想着,后背就搭来只手,卫则玉一脸冷漠地给她输送法力,喉结滚了一圈。
柳在溪:“你把血咽下去了?”
卫则玉没说话,正当此时,柳在溪身上的巨大压力忽然小了,她撑的那道坍塌结界被另一股力量合力击碎。
她终于松了口气,还未感叹自己又活一天,怀里突然栽来一个人。
第19章
卫则玉恍惚了瞬间,突然睁开眼,他还有些犯懵,坐起身牵扯到伤口,才回忆起发生了什么。
夜里他实在撑不住,头脑混沌,本是想提前给柳在溪知会一声,可什么都还没说出口,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样了……
伤口被人处理过,自己所在像是城主府的房间,卫则玉下了床,出门后竟看见了云川的弟子服,于是一愣。
那人见了他同样惊讶,但又很快回神,上下看看他说:“醒了?你们俩下次可千万不能再胡闹了啊。”
卫则玉一脸懵,看那弟子要走,又急忙叫住,问他昨夜发生了什么。
弟子手里还拿着些东西,面上斥责:“还不是小师妹在外面乱跑不回来,清言真人不放心,派我们来将人抓回去,来了府上又刚好发现你的血符,这才能及时赶到。不过,你们这也算是将功抵过了,听雾楼被查封,魔修也都抓起来了。”
说完,又拍拍卫则玉的肩,爽快走了,而他真正想知道的只字未提。
卫则玉揉揉后脑勺,在院子里转出去,九寒的弟子都在外面处理后续事物,他一个没见着,好不容易逮到个路过的云川弟子,见是个熟人。
“天石?柳在溪呢?”他问。
天石手里端着碗汤药,被他拦住小心地护了下,正要发难,见是谁后,急匆匆地把碗递给他,一指门口:“刚好你醒了,给我师妹喂药去,我那边火上还有呢。”
说罢一溜烟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