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得快,已然到了门口,柳在溪还在想下一步拿什么反击的时候,有一人忽然撞开她的肩跑出去。
她运行正常的思绪被打断,不耐转身,又一人从门口跟出来,匆匆和她道了歉。
交错的身影十分眼熟,还有那醒目的肤色,这不是小二黑么,所以之前那个不长眼的是小黑?
她掸了掸肩头,没再计较踏进客栈。
卫则玉已经在里面选好了座位,柳在溪过去时,客堂中的大半散修都在向来看,她适应良好,对在座各位打了个招呼。
那些修士只是对大门派来这里有些好奇,见对方态度这般热情,都有些窘态,连忙回礼,报之一笑。
柳在溪坐下后,小二也端来了酒菜,卫则玉看她不挑剔,尝了一口还对他发表评论,好吃。
他笑笑:“来这干什么?”
“来找你啊。”
卫则玉咀嚼的动作一顿,抬眼时刚好和柳在溪看来的笑眼对上,他别开眼,不经意地抚向领口,许是玄阳的酒太烈了,头有点晕。
于是看着那盘寡淡的花生米淡淡道:“说实话。”
柳在溪咋舌:“好吧,我来看热闹。”
酒又醒了。
卫则玉笑出声,把新上的酒倒进葫芦里,掺到一起灌了一口:“我就知道。”
柳在溪看他这诡异的动作,护住自己这边的酒水,道:“这样还能喝吗。”
“你管我。”
“?”神经。
她瞥了那人一眼,没说什么,问道:“之前那几个找你事的修士在这边吗?”
卫则玉摇摇头,“他们还怕自己被套麻袋呢,怎么可能大半夜往出跑。”
那这趟出来也没什么好戏可看啊,柳在溪挑挑菜喂进嘴里,决定再待一会就回去。
这时,旁边那桌的修士忽然拍案而起,碗筷都随之一跳,滚在桌面或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下子吸引了堂中修士一齐看来。
卫则玉本就情绪不高,被吓得一激灵,柳在溪那点不悦都让他惹得只剩了好笑,于是那人便更烦闷,扬声对邻桌道:“干什么!”
桌上就两个修士,一个直愣愣站着,一个垂头坐着,没一个回话,空气仿佛冻结了,对周边的凝视也视若无睹。
柳在溪眉尾抬了下:“道友?”
卫则玉轻“啧”一声,抬脚拨开挡在前面的凳子,欲去查看,刚要拍上站着修士的肩,那人忽地一颤,鼻间淌下鲜血,接着整个人直挺挺向后栽去。
卫则玉下意识把他接住,喊了两声没应,坐着的那个又砸在桌上。
“呀。”
他看向发出声音的柳在溪,心累不已:“呀什么呀,帮忙啊!”
柳在溪没动,但他这声音大又极为不耐,堂中其他修士以为是对自己讲得,顿时又几个起身向这边跑来。
倒还有个是懂医的,面色凝重说是中毒,又闻闻饭菜,说是入口的毒。
客栈掌柜也出来在旁等着,听见这话人差些撅过去,哭喊着“哪敢啊”“冤枉啊”,把人叫的心烦。
柳在溪拍拍他:“没说是你,能让他们中毒你还不够格,先走,叫你再来。”
掌柜得了这句话也不哭了,麻溜躲去一边。
诚如柳在溪所说,修士修炼到筑基,凡尘酒水不醉人,毒药不烂肠,但现在那修士也没说出到底是个什么毒,掌柜的也道后厨根本没人进来过。
不知毒名,也没法解毒。
一个修士去请驻在城中的剑宗弟子,剩下的便就在这里抓耳挠腮。
柳在溪又有事干,也不走了,拿起筷子准备吃点什么忽然顿住,将自己桌上的饭菜交给那散修闻,想问有没有毒。
她这举动让其他散修也有些慌了,纷纷验证自己的安全,最后得到结果,除了柳在溪那一桌,剩下的都有毒。
这可不得了,一屋子全要完,一时间个个面如菜色。
而这会地上那个本来“死”过去的修士又突然咳了两下,幽幽转醒,周边的修士立马充满希望,都去问他如何了。
那人只是木着,不说话。
柳在溪看看他,起身在堂中转着,询问后面藏起来的掌柜:“之前堂中有什么行为怪异的人吗?”
对方回想:“没有啊,都是来了坐下吃饭,起来出门。”
“真的没有?”
“真的……吧,仙长,您说我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瞅着您各位不是……”掌柜垂下眼。
柳在溪拍拍他,也是。
被围在中间的修士应该是傻了,闭口不言,其余的修士也不敢走,都等剑宗弟子过来想着讨要些丹药什么的。
柳在溪凑过去看,也只见到这修士一块突兀香灰,又去闻闻他们桌上的饭菜。
可不知是否是她太过平庸,怎么也没闻出饭中有怪味。
看不出什么,便觉得无趣了,转头想走,见到一旁的卫则玉,就走过去踢了他一脚:“我走了。”
卫则玉却拉住她,怼来个东西,拿得太快,柳在溪根本没看清什么,但就那钻入鼻子的味道先一步让柳在溪如临大敌,捂着口鼻退开。
“你要我死啊,拿这个给我闻?!”
卫则玉盯着手里的香盒,看她:“苍术,细辛……这些不是避瘟清秽的么。”
柳在溪皱着眉,刚要说话,门外走来几个剑宗弟子着急跑进客栈,她连忙拉着卫则玉去一边,说:“味道像,但这是日早香,刻意模仿了百草的味道,是个不入流的毒,经常毒不到人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顿了顿又道:“咳,提醒一下,血音谷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