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金重新从识海召出,发出万钧光芒直冲头顶那洞。
柳在溪又一次爬起来,垂头看着指尖成功缠绕上的灵力丝线,笑了下,准备再去炸几个光团出来,这时却突然冲来一抹金光,照亮了眼前小半片地方。
耳边威胁着她的沙沙爬行声忽然停止,柳在溪莫名福至心灵,快跑去握住织金,立刻又扩开半片亮光。
她眼神一凛,瞧见身后伺机偷袭的惨白大*脸。
手中长剑紧握,迅猛向那处刺去。
剑身带着金光劈开黑暗,她看见那恶心的脸上浮现出短暂的怔愣,接着便要向后躲藏,柳在溪右手上的灵丝骤然亮起,使力向后一拽。
那大脸后躲的动作一停,躲闪不及,便让织金正中眼球,绿色的粘液喷出,臭气熏天,大嘴惨叫着张开,柳在溪灵力迸发,缠着大牙的丝线震动。
她拽着丝线使劲向后退着,那大脸意识到柳在溪的动作,也不再躲了,嚎叫着向她冲来。
眼球上扎着长剑,绿血流下,犬齿发光,一张脸惊世骇俗,柳在溪不愿去看,嫌弃地喊了声就跑。
织金的光芒明灭,一道身影忽然现身捏住剑柄拔出长剑,抽身挥剑撬进那颗犬牙中。
柳在溪余光看见,胳膊施力一拔,那亮牙便崩飞了出去,被她以灵力抱在怀里。
“哕!”
她呸了一口,织金上的人影已经不再,那大脸更是狼狈愤怒,整个空间的蛇鳞炸开要将她钉死在这。
柳在溪呼出一口气,施法展开一层灵光挡下那些溅来的鳞片,矮身躲过挥来的蛇尾,迅速捡起地上的剑,闪身冲去发光的洞口,一跃而下。
卫则玉下半身还被蛇尾困着,柳在溪下来便直接砍掉这小半截蛇尾,抱着牙不知所措:“然后呢?!”
卫则玉失去这桎梏,从半空掉下来,听见这话笑了下:“闹了半天你不知道?”
“也不是,最开始思路挺清晰的……”柳在溪被熏得头都大了,把这牙插在地上,去看那半截死掉还在活蹦乱跳企图把他们压死的尾巴尖,“咋办,我再过去给它按上?”
卫则玉站起来,实在好笑,快步过去挪开蛇尾,只见那处有个小的凹槽。
“我最开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现在倒是懂了。”他说着,头顶那洞中的蛇身忽然开始乱打。
两人都反应过来是这蛇人要下来了,柳在溪赶紧递上牙齿,二人一起将它卡在这里面。
顷刻间,白光四溢,柳在溪紧闭上眼,视野消失前,看见卫则玉快步挪来抓住了她的手,她下意识回握,接着脚下一空,眼前的强光消失,二人栽去了一片雾蒙蒙的地界。
柳在溪紧握住手中的手,稳住身形,惊见浓雾之中冲来一片黑压压的虚影,二人立刻施法抵挡,可浅浅灵光竟被那些影子压出一道裂隙。
这层东西比那大蛇的道行高得不是一点半点。
“咱们不是已经碰到杀阵了么,怎么还没人来救啊。”她转头看向卫则玉。
“不知道。”
柳在溪暗骂一声不靠谱,在雾中寻找着解阵之法。
头顶地下都是雾,看不出具体的地形,扑来的虚影也是如拉长的面皮一般,没有形状,可在这些奇怪的影子之上,似乎印着些奇怪的字。
“夕……十……勹?这都是什么?”柳在溪仔细辨认着虚影之上的印记,探头向前时,没有留神结界被破,那虚影猛地前倾要将她吞噬,柳在溪急忙反应过来,一鞭抽下去,将数个虚影抽散。
琴声铮动,虚影爆出灵威,柳在溪被这力量震得飞了出去。
“柳在溪!”卫则玉迅速飞身过去将她接住,定睛一看,她嘴角已然溢出血迹。
“你听见了吗,”她撑着卫则玉的手站直,警惕着周围围来的虚影,笑道,“我听谢隽然说,你们玉虚门那个无聊老祖曾做了首霁月歌,可以净心魔,去邪祟——”
她顿了顿,转头看着撑起结界的卫则玉,说:“有没有兴趣赌一把。”
话语间,柳在溪垂在手里的长鞭幽光一闪,化成了一把暗暗流光的弓。
卫则玉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自柳在溪发现那些奇怪字迹之时,他便有感那符号像是谱子,却没有依据,直到被她刚才那一搞,才确定了下来,此番听见对方的提议,笑着应了:“它们灵力强盛,错一次可是不得了。”
“那又怎样,总得出去不是。”柳在溪挺直脊背,摇摇头,“除非某个玉虚门弟子不通音律,也没记过什么霁月歌。”
眼前的灵力罩淡了些,卫则玉手诀变化,使之可以从里面向外施展灵力。
他勾了勾唇,回答:“不可能。”
“那就好。”
身旁的柳在溪闻言张弓,数道暗光化为利箭搭在弦上,魔气在弓箭上萦绕着,她眸中寒光一闪,听见耳侧传来声音:“十,早,艹,五。”
四支箭应声而出,同时卫则玉也施法击向其他三个虚影,但威力不够,那虚影散后又聚,又被身后瞬发的三支暗光击中,彻底击溃。
空间中发出一道琴音,上空的雾中浮现出一个叠放着的复杂大字。
“这么多字只是一个音?!”柳在溪咋舌,继续张弓,瞄他一眼,“再来。”
*
在幻阵中过了快一天一夜,但琉璃墙面之外,也仅仅过去了一个时辰。
立在墙面前的几位长老,刚才察觉到里面的两人踏进杀阵,正想办法将他们从幻阵中救出,送进阵中的灵力便就感知到一股浓重的魔气。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迟迟未有动作,就见那股魔气越来越重,从墙面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