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派既是临沧界第二大派,那所拥有的修炼资源肯定是最好的,内门弟子那些好东西暂且不提,光是门派下的粗壮灵脉,就已然够用了。
柳在溪对自己的悟性倒是不太担心,现在就是只是有点发愁自己选的那个修剑的课程。
似乎原主当时选课可还花了不少灵石呢,也不知道给不给退。
她慢慢将浮在周身的灵气汇聚丹田运化成团,待那处温暖充盈全身,深深吐出一口气,睁开眼。
窗外投下一缕月光,柳在溪伸了个懒腰,走去屋外看了看,像是后半夜。
她这会正精神着,睡肯定睡不着,便想着出去走走,这一走,直接又跑到了山门口。
谁叫他们这外门宿舍建的偏呢。
到都到了,她也不闲着,掂量几下怀里的钱袋,又蹦哒去了如意楼,这一次,她倒是没再前楼的雅间睡着,而是穿过楼中那片小池,去了中楼。
立刻便有股胭脂水粉的香若有似无地飘来。
小跑两步跨上桥,楼中笑闹声变大,更有品竹弹丝之声钻入耳朵,柳在溪刚踏上台阶,便有嬷嬷迎上来:“呀,这位姑娘,您是听曲的,还是赏舞呢?”
她这次出门穿得就是一身普通对襟广袖襦裙,放寻常人也看不出她修士的身份。
柳在溪笑了下,跟着她走进去,入眼就是个大圆台,其上美人翩然而舞,堂下宾客或男或女,皆是有人在怀。
她朝楼上扫了眼,冲这嬷嬷道:“都要,长的好看的,”然后将那钱袋丢过去。
嬷嬷笑意更甚,连忙将她往楼上引去,这边的吵闹声小了很多,待推开房门进去后,便更是安静,嬷嬷给她舔了杯茶,又小心问道:“姑娘,您是中意男子还是……”
柳在溪靠在窗边,随口答到:“都行,再给我上些酒菜。”
“得嘞。”
很快,便有两个身姿婀娜含香带笑的妹妹,在她面前架琴吹箫,还有身姿清矍,面如傅粉的男子在旁边替她揉肩捶背。
啊……钱就该这么花啊,赏!
柳在溪抿了口茶,放下时余光扫到窗外的小楼,还有两楼中间的小园,灯点的隐晦,又是绿梅又是秋千,还有些假山石。
见她对那处好奇,旁边的男子轻柔地唤她,凑在耳边道:“客人要是乏了,便可去后院歇息,带着我等一起……”
说话间,单薄衣料下的锁骨凸显,柳在溪看得眉头微蹙,转过去给他喂了块糕点:“太瘦了,多吃点。”
男人舌尖舔掉嘴角的渣,又往来凑了凑,腻着说:“我若是胖了,客人便嫌弃我了。”
“哪能呢,好看。”柳在溪勾了勾这人的下巴,撑着窗台听曲。
忽地瞧见后院的绿梅树抖了两下,她眉头一跳,呦,这么激烈,然后兴致颇高地想恶作剧一番。
刚拾起那茶杯,那绿梅和假山中便走出了个人,浅袍高马尾,步子还打着晃,但那身形走姿柳在溪却不会认错。
呀,这不是卫师兄吗。
第5章
卫则玉手里还拎着酒壶,走两步便给自己灌一口,筑基的修士竟然喝到路都走不稳,刚踏上青石小路便又歪倒,扶着假山垂下头去。
这时,那绿梅树后又奔出个女子,香肩半露着扑上来扶他,又被他一巴掌推得老远。
柳在溪托着下巴咋舌,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呢。
旁边的小倌见她一直向外看着,也凑上来瞧,看清是谁后略显无趣地“哦”了声:“是这位客人啊。”
柳在溪听他的语气觉得好奇,便问了,就看着小倌装出一幅委屈但又格外大度的模样:“他是咱们如意楼的常客,前两日过来的,次次都要去后院住上一夜的。”
“是嘛。”
原来不光是长相风流。
底下被讨论的人刚因为推人自己失了平衡,踉跄了两步摔在秋千上,仰躺着在上面晃起来。
从柳在溪这里能看到他舒展的身子,仰着头,下巴上还挂着酒液,一路滑过滚动的喉结流到衣领。
那人到底境界不错,被她这么看着也有了察觉,睁开眼准确地找到她的位置,眯了眯眼,大概在记忆里寻找她是谁。
柳在溪举杯摇了摇,打招呼。
卫则玉调整了下姿势,后脑勺靠在秋千背上看过去,扬扬手里的酒壶,打招呼。
她笑了下,看那人忽然抬了眉头,眼神倏地清明,似是有些不解。
身边的小倌这时刚好贴过来,甜腻腻地“呀”了声,拂上她的手腕,心疼道:“客人手怎么伤了。”
卫则玉的角度刁钻,却恰好能看见柳在溪怀里那人的动作,两人手指缠绵,耳鬓厮磨。
他松开眉头,扶着晃动的秋千起身,旁边的女子便着急来扶他,这次他倒是没再推开,任凭着那人揽上他的手臂,带着他往那栋矮楼走过去。
“没事……”柳在溪回答这小倌的话,又看了眼离开之人的背影,恹恹的,平时那神气的模样消失了。
怎么了这是,打扰到他的雅兴了?不应该吧。
柳在溪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之前说卫则玉不受待见的事情,总不能就是这事。
不过到底是别人的事,她不至于闲到这种程度,好好在这厢房里睡了一会,天亮后,她便伸着懒腰踏上山门,偶遇了同样夜不归宿的卫则玉。
碰见他时,这人刚巧从旁边的树上揪下来两个果子,正逮着一个啃着。
这般看来,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也不像是忙碌一夜的样子,难道说……还有此等功效?
柳在溪打了个哈欠,小跑两步上前,刚要给他一肘,那自顾自啃果子的人好像后背忽然长了眼,马尾一甩,晃过了她的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