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晚想了想,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点头同意了。
被沐柯救起,在蓝屋养伤以来,除了参加沐土的葬礼外,楚天晚一直没有出来过。
她坐在沐柯特意给她的单人木船上,手里摇着桨,回想着沐柯给她画的水城简图,顺着水流而动。
水城多鲜花,身边流过去的小船,都载满鲜花,沿岸鳞次栉比的房屋,窗台上家家户户也都种满了鲜花。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仿佛遗世独立的桃源之乡。
人都说水城是流放之地,混乱之地,美其名曰是自由之城,楚天晚在摇着桨想,流言不可信,只有置身其中才能真正地感受到一个地方的风貌,一个地方的人文。
楚天晚想找找水城最热闹的茶馆或酒楼,在这种地方往往能听到一个城里的各种八卦消息,她找人不知从何找起,但是找酒楼与客栈准没错。
大大小小的茶楼饭馆,酒楼客栈她都不准备放过。
一天下来,她找了四五家,每家都要坐上一两个时辰,听消息。
可惜没听到她想要听到的消息。
第142章 瘦马
傍晚来临,水面被夕阳染成红褐色,波光粼粼。
楚天晚放下船桨,找一处僻静之地,托着腮帮开始欣赏起夕阳来。
“嗬!你这蠢马!拉呀!给老子使劲!”岸上有个马夫赶着一匹瘦马,手里的鞭子朝马身上抽去。
瘦马浑身颤抖了一下,四只马蹄使劲,拼尽了全力去拉后面的货物,一车子杂货,再加上马夫,车轮都快压扁了。
马车往前动了动,正好卡进了一个小沟坎,又不动了。
马夫手里的马鞭甩得呼呼响,瘦马踢踏着四蹄往前奔,声音嘶鸣着,套在马脖子上的辔头将马脖子勒出深深的痕迹。
后面的货物实在是装得太多,马车仍然在那个小沟坎里没能上来。
马夫跳下马车,骂骂咧咧地开始推,结果仍然没动。
他恼怒起来,将怒气全部发泄在瘦马身上。
“不中用的东西!老子抽死你!”手上的马鞭不停顿地抽打在瘦马身上。
瘦马身上很脏,灰不溜秋地看不出毛色,马夫每抽打一下,瘦马都会颤抖一下,还仍然不忘用力去拉马车。
楚天晚是一个爱马之人,她看到了马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睛盛满泪水,瘦马仿佛明白楚天晚在看着它,眼神中竟然带着求救的意味。
楚天晚忍了又忍,若是往日,在马夫鞭打瘦马第一下的时候,她就出手了。
现在她不想节外生枝,她自身难保。
可是如今这事让她碰到了,她能感受到瘦马在向她求救,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喂!你会把它打死的!”楚天晚将船停在岸边,上了岸。
“你是哪里来的婆娘,管什么闲事?”马夫龇着满口黄牙,下巴朝天,
手里的马鞭不停。
“你想把它打死吗,打死了又得买一匹新的给你拉货,得不偿失。”
“我买的马,想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
楚天晚走过去,伸出手挡在马前面。
“嘿,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娘们,老子教训马,你还偏偏要来管,小心老子连你也打。”说完作势就要朝她挥鞭子。
楚天晚手掌里出现一个钱袋,鼓鼓囊囊的。
“五十两银子。你这匹马我买了。”
马夫看着她,像看一个傻子:“你讹我呢,还是你是傻子?”
“你就当我是傻子吧,圣母转世,看不下去你这么对待它。这个买卖你不亏。”
“嘿,我当初一百两将它买回来,就是因为它一匹马可以当两匹马用,你给我五十两,我怎么可能将它卖给你,我亏大了!”
马夫翻了一个白眼,不去理会楚天晚,继续用鞭子抽打瘦马。
楚天晚身后的两人蠢蠢欲动,楚天晚给了一个眼神,让他们不要动。
她咬咬牙,将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道:“八十两,不行就算了,你就让它死吧。”
楚天晚见他不出声,转身就走,她尽力了,八十两是她身上所有的钱。
马夫见她真走,急了,将她叫了回来。八十两到手,他稳赚不亏,瘦马早就是苟延残喘,现在还能卖八十两,也就眼前这个傻子才会上他的当。
楚天晚并不像理会马夫的嘴脸,她接下瘦马的辔头,红肿勒伤的马脖子伤口已经发炎,溃烂的伤口深可见骨。
楚天晚有些后悔了,她不应该给马夫钱,应该将他按在地上打一顿,打得他求饶,抢了马去。如果是以前,楚天晚绝对会这么做,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第143章 你当我的侍从
楚天晚牵着瘦马回了蓝屋。
沐柯正好在家,他问:“捡到的?”
楚天晚摇头:“花了八十两买的。”
“八十两?”
“你就当我是傻了吧。”
“是谁讹诈你,我去给你要回来。”
“不用,这匹马受到了虐待,我看不下去,自愿花钱买回来的。”
楚天晚道:“你有事吗?若是有空,能不能帮我一起给它涂药,它刚来,我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
“好。”
楚天晚将马牵到后面的水井旁,沐柯打了水上来,楚天晚给它梳洗。
瘦马浑身微微颤抖,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害怕,但是仍然很温顺,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楚天晚一边给它梳洗,一边温柔地抚摸它,时不时地在它耳朵边上说:“别怕别怕,到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清洗完后,瘦马的样子才露了出来,原来它是一匹白马,浑身白色,没有一根杂毛,马夫说它值一百两确实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