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素和点了头,“抓紧,一炷香之内回来。”
春风一阵风似的跑了。
小梨因为是家生子,自小长在况府,加上她娘的暗自助力,得了打扫书房这么一个轻松的伙计。
除了没银子,活的还算轻松。
她是刘婆子早产生下的,身子骨娇小,十四五岁长的同十二岁的孩子似的。
书房过不去,春风去了下人住的院子。
“小梨!小梨?”
小梨的房里并没有人,同住的丫鬟道:“小梨两天没回来了,说是出门看望姑妈。”
春风道:“那刘婆子在吗?”
刘婆子在后院是有自己的床铺的,偶尔住在况府。
那丫鬟道:“刘婆子已经出况府了你不知道吗?”
“啊?什么叫出况府了?”
那丫鬟道:“大少爷念她多年功劳,给了身契,分了银子,放人出去了呗。”
怎么会这么巧?
春风还不放弃,“那纪师傅呢?”
“人家夫妻俩,当然是一起恩赏出府了啊。”
爹妈都恩赏出府了,才不到四十,也好做活的年纪。
春风心凉了半截。
小梨的生辰,怕是真的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春风跑回了刘素和的院里。
两人来不及多说,书房那边似乎抬出了尸体。
不止尸体,还有一个活人。
活人的那道门,殷问酒又给了一道黄符。
只说过了两日,那光或许已经消失,不一定能找到。
陈周仁确实没找到,纯靠吆喝找到了方位,再一一摸索寻到了另一道门的开关。
宁可人一时还不适应外面的光亮,拿手遮了遮。
再看地上担架上的白布,想必就是葵仙儿的尸体了。
她眼眶湿润,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行人从况府出来时,原本在门口谩骂的那一两百号人彻底噤了声。
怎么会,况家是大善人啊!
“必有冤情!陈大人,一定要明察啊!”
“必有冤情!”
一声更比一声高。
另一阵地的人对峙着,“尸体都抬出来了,还冤枉什么冤枉!人不可貌相啊!”
“连第六任夫人都跟着出来了,还拿着包袱呢!”
“是啊,这位夫人算是捡回一命啊。”
“哪有这么巧的事,同八字,还都死了,这比我蒙眼考上功名还离奇。”
……
人声嘈杂。
在官兵的维持下,几人才顺利上了马车。
“派一队人马到城外况府祖坟,拿下况复生。”
此时此刻的况复生已经驾着马车往城内赶了。
他还不知道,不过离开一个上午,家中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
衙门里。
宁可人不愿回夜莺阁,自愿被收押在监牢。
另一间暗房内,官兵紧急运了些冰来。
葵仙儿的尸身离开冰室不过半个时辰,眼下便已开始发臭了。
干瘪的身体也格外吓人。
特别是被挖的一塌糊涂的额前。
毕竟相处了两年之久,殷问酒看着心里有些难受,她焚了一道符后才开口说话。
“仙儿,我来了,你且安心。”
南无寺的阵法里,并没有葵仙儿的牌位。
阵法破解之后,葵仙儿的怨也没来找过她。
这很奇怪。
好像她,从来就没有生出过咒怨般。
难道,不是况复生困住了她的怨吗?
第92章 认人
咒怨来的那么猛,却又消失的那么彻底。
殷问酒百思不得其解。
葵仙儿的尸身筋脉突起的吓人,还是呈黑色。
额前被挖的凌乱,那朵黑莲印迹都被毁了个干净。
“他挖了黑莲蛊毒?”
周献先出了声。
楼还明极其不适,先退了出去。
室内就剩周献与殷问酒二人。
“嗯,赵春秀的尸身是自然腐烂的状态,并不像仙儿这样。”
周献:“葵仙儿十五岁才被巫女带回苗疆,她身体的蛊虫是后养的,却比宁可人还要先来秦淮河,可见她育的蛊不一般,或许她死后,她体内的蛊虫并未死。”
殷问酒帮葵仙儿盖上了白布,“我想她体内的蛊,大概被转移到了那个叫小梨的姑娘身上。”
刘素和已经同几人说了小梨的事。
她此时的出现,很符合当下的情况。
周献猜想:“小梨是家生子,或许她家人起初是怕主子忌讳与她生辰一致,撒了谎,而后面这些年,夫人一任一任的死,他们便更要瞒住些。”
殷问酒也是这样想的,“但不知道怎么被况复生知道了,现下看来,估计他已经种下。听春风说,那丫头不过十二三岁的身量,禽兽!”
去拿况复生的人此时还没回来。
周献又问,“葵仙儿没了咒怨,何解?”
是啊,没了咒怨要解,何解?
“把况家的孽行公之于众,况复生死,也算解了那五个女子的怨,也算……解了仙儿的怨吧。”
葵仙儿的怨,殷问酒不确认是不是因况复生而起。
但怨不来,宁可人又对她之前的身世一问三不知。
若是要去找苗疆巫女,更不知何年何月了。
按宁可人的说辞,巫女常习惯隐蔽住所,不喜入世。
深山老林里一住半载。
她自小被养在身边,连巫女与外界如何联系都不知道。
所以找葵仙儿身世之事,压根无从查起。
“况复生的罪,要怎么定?”
按殷问酒的想法,当然是杀之,可现在还有两个因素,让她无法贸然行动。
周献皱眉思考,“安上一个杀人罪是自然,但杀人和囚禁宁可人的原因呢?还有,那个人或许会想办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