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空桑道:“他是个男子,不过,书生里算不错的,爬那么高的山,几乎不喘。”
“他习武?”
“没有,拿笔的手,指尖起茧。”
“那便是常常爬山了。”
蓝空桑继续倒着水,“在这么一个山地,爬山大概是常日里必需。”
也有道理。
可不是说萧澈几乎不怎么出门吗?
蓝空桑突然又道:“殷问酒,抬牌位给个仪式,不复杂。”
殷问酒:“什么意思?”
蓝空桑:“你记得那老和尚是怎么解的阵法吗?”
殷问酒道:“自然记得。”
容释大师甚至还教了她,困魂之法说难不难,人死有亲人为其早登极乐做法祈福的,自然还有亲人有别的不一样的愿。
比如况府,求的是困魂。
但不管求什么,前提是亲人。
况家五位夫人明媒正娶,生是况家人,死是况家鬼。
自然,由况家为所欲为,生前或死后。
“你的意思是,萧澈已经行了阴婚?”
所以,他能设阵法困了郝月青的怨!
第127章 抬棺
他叫郝家父母爹娘。
他称呼郝月青亡妻。
他侍奉二老十余年。
萧澈他若是抬个牌位行阴婚,毫无困难。
殷问酒趴在桶壁的细嫩胳膊上生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青儿的骨灰,或许真的埋在萧家祖坟地!”
那破阵,一是找到阵地,二则是挖坟!
她们当初,机缘巧合下,提前便挖过赵春秀的坟,所以容释大师当晚便破了阵法。
现在首先要确认的便是,青儿的骨灰,是不是真的在萧家祖坟地。
那,周昊在南宁府的棋,究竟是什么棋局呢?
如此偏远的山地,于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能起到什么作用?
毫无思绪。
“这种山地,要如何探寻萧家的祖坟?”
他今日隔着一座山随手一指,必然是不能的。
蓝空桑拿来干燥的长帕,“明日再问,先养精蓄锐。”
托南宁府怨气离奇的福,殷问酒这两日都睡的很好。
翌日一早。
她便把昨日同蓝空桑聊的话同步给了周禹和宋念慈。
“我的天,真是阴森。”
宋念慈一口粥端在嘴边,惊的都忘了喝。
“祖宅这事好办,南宁府都是山地,家家户户都往山里葬,分散的很,但抬棺的人就那些。”
这算是好打听的。
周禹道:“若是这一处也是周昊的棋盘,他不可能没有布防。”
殷问酒问宋念慈:“抬棺之人是何人你可知?”
宋念慈摇头,“但整条街,左右不过那四五家白事铺子,都是祖辈传下来的,旁的人不愿干这行。”
“那借你爹的官威一用。”
午间。
那五间干白事的当家人便被请来衙门,分别审问。
殷问酒跟着问过四人,都说不是他家做的生意。
“知府老爷,这是为着什么啊?草民本本分分绝对没干那伤天害理之事啊!”
宋知府开口道:“萧家二老,可是你家抬棺上山?”
那人一愣,“哪个萧家啊?”
“萧澈。”
“萧澈?他父母亡故得有十来年了吧?”
宋知府一拍桌子,“你回答是与不是!”
那人手一哆嗦,“不是啊青天大老爷,萧家的白事确实是草民办的,棺木香烛,一应白事所需都是打我铺子里出去的,但草民记的清楚,他没要抬棺,我还好奇着萧家就他一人,这棺椁要如何送上山呢?”
都不是!
那棺椁,是自己走上山的吗?
殷问酒开口问道:“你可知萧家祖坟在哪座山?”
那人摇头,“不知道啊,这南宁府满眼尽是山,我上哪知道去呢,再者说,寻常人家若是家中还有人的,都宁愿自己抬,省笔银子。”
殷问酒又问:“你家中可还有长辈,做过萧家抬棺之事?”
“没有了,我都这把年纪了,早就把上头的人送完了。”
他们找来的,都是现下当家的,年纪不小,往上都没了人。
看来这萧家祖坟,除了郝月青,还有旁的秘密。
居然连棺都不让外人抬。
若不是外人,什么人是内人呢?
周禹道:“周昊布下的人?”
殷问酒:“或许吧。”
周禹:“眼下,该如何去找萧家的坟?”
殷问酒:“随我们去过郝家祖坟的暗卫,你派人去挖青儿的墓,如果里头有东西,带回来给我。”
周禹点头,“那这些人呢?放回去?”
殷问酒笑了笑,“不放回去怎么办?他们在暗,定然该知道我们在查什么了。”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还真是不妙。
蓝空桑忍不住插话:“不能把萧澈偷偷绑来吗?”
这回殷问酒没拒绝。
“偷偷的哦。”
……
再次入夜。
暗卫给了殷问酒一个陶瓷坛子。
蓝空桑把人五花大绑,关在一处房里。
宋念慈一想这坛子里便是郝月青,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周禹:“怕吗?你先回房休息?”
宋念慈摇头,“倒不是怕,就是难受。”
“问酒你要如何确认里头是不是青儿姐呢?”
殷问酒燃了黄符,双指飞快掐诀。
不过瞬间,眉头锁出深壑来,“是她。”
是她!
怎么会?
周禹彻底晕头:“我们原先想的是,萧澈会带着郝月青的骨灰给巫女用来饲蛊,后又怀疑她被葬在萧家,为萧澈的阵法所困,那现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