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的东西,也只能拿符咒来烧。”
“这里面躺的,应该是死过的萧澈。”
殷问酒三句话说完,直起身来,她还是昨晚的一身衣裳,蹭了不少泥灰。
原本该是狼狈的模样,此刻想通了关卡,显得神采奕奕。
宋念慈问道:“他是萧澈,那跑了的萧澈是谁呢?”
“也是萧澈。”
几人雾水一头,殷问酒解释道:“阵法的阵眼,就是这棺木。萧澈,就是阵眼。”
这其中要解释清楚,话得说上不少。
殷问酒抬脚往后院去,“现下以防万一,先做个防范。”
她抽了蓝空桑一边短刀,划开手指,往空碗里滴血。
“兑上水,所有人喝上一口,以防千南惠的蛊。”
陆澄那一下,让殷问酒心有余悸。
而千南惠也说了不舍自己的蛊虫来试,怕她体内的蛊王吃了它。
想来,她这个蛊,当真是极其厉害的。
周献:“然后呢?”
“然后,养精蓄锐。”
不管是周禹的人,还是周献的人,都是一副疲态。
周献同楼知也更甚,像是熬了好久没睡过似的,眼底乌青,面颊都略微凹陷了。
一身衣裳也是,拍一拍,便起一层灰雾来。
比她,有过之无不及。
周禹同周献说道:“我来安排人值守,你们去歇着吧。”
“阵法的事?”
殷问酒往自己房里走着,“我还要想,容我捋明白再说。”
周献的房间被安排在殷问酒的对面,隔着整个院子。
楼知也代着卷柏的职,住在他隔壁。
伙房的热水运个不停,好在天热,凉水能多兑些。
殷问酒已经先把自己沉到桶里,周身舒缓。
“空桑,不用守着,你也去沐浴吧。”
蓝空桑还在一旁舀水,闻言回道:“周献说的有道理。”
她又捡馊了的话,“我在洞外,你在洞里,她们杀你,你喊来不及喊。”
殷问酒道:“她不会,她惜才。”
蓝空桑:“……”
给殷问酒调好水温,蓝空桑回自己房间,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那种情况,该不该听她命令?
府衙内,奔忙一夜一日,终于在傍晚时分,埋下八人,安静下来。
殷问酒懒得收拾出门,晚饭叫人送了三两道菜来,还放在门外。
她刚穿好衣裳,开门,就见周献提着她的食盒在门外站的笔直。
殷问酒一头湿发还散着,她往里退,边退边说:“不能明日再说吗?”
周献进来,随手关上房门。
楼知也站在院子正对面,又看了一眼回廊里的蓝空桑,无言。
如楼还明所说,殷问酒与周献之间,确实是亲密的。
言行之间。
……
房内。
周献在四方桌上放下食盒,把里头的东西一样样端出来。
一月多未见,她倒是没乌了眼圈。
“在南宁府很好睡?”
殷问酒随意的把湿发绑在身后,走过来,问:“没酒吗?”
“有。”
周献倒了两杯,递给她一杯。
两人一口未吃,先闷了这杯。
她喝完才答:“好睡,南宁府被人为打扫的干净。”
见周献不动筷,她问:“你吃过了?”
周献点头,他不像她,一个澡泡了半个多时辰。
半个多时辰,够他在干完所有事,还在门口等了她半刻钟。
“卷柏怎么没来?楼知也替他?”
周献道:“那人皮面具做的太匆忙,留卷柏在,才能瞒的更久。”
卷柏作为贴身护卫,周献在哪,他就在哪。
殷问酒咽了口饭,“确实匆忙,那不是我的水平。但若是被人发现了,你没事吗?”
在她准备动身前往南宁府前,周献便让她帮他准备人皮面具了。
周帝必不可能放他一同前去,为了以防万一,他要做好偷走的准备。
周献又帮她续上酒:“父皇禁了我两月的足,不出门应该难能发现。”
“故意的?”
“你走后十日,周昊发现,便派了陆澄来追,这就好比,我派了卷柏出门办差,可见南宁府的事,不小。”
殷问酒应了一声,确实不小。
“忧心我?”
周献端着酒杯冲她笑的好看,“你,五哥五嫂,周昊是何阴谋,都担心。”
他洗净一身尘土,眉宇间的憔悴却洗不掉。
他们出发十日后,陆澄追出。
周献再快安排,也得晚上陆澄一两日才能黄雀在后。
周昊的人追的急,他便要比他们追的更急,估计一路而来没正经歇过整夜。
“周献。”
她突然认真叫了他一声。
“嗯?”
“第二,假的就是假的,我不会嫁给你。”
周献闷声苦笑,一口饮尽杯中酒。
再抬眼看她,眼尾下拉,委屈的不得了:“小酒儿,你的良心呢?”
第142章 断药
“良心多少还是有点,你能来,我是高兴的。”
被人在意,没人能不高兴吧?殷问酒心想。
周献笑道:“我现在是把聘礼送到你面前了吗?怕什么?”
殷问酒抬眼横他。
周献端着酒杯慢品,盯着人用饭。
她沐浴后换了身轻薄的襦裙,外面罩着一件外纱。
明艳鲜活的色彩。
是新做好的夏款衣衫,又薄又清凉。
被人这么盯着,多少别捏。
殷问酒放下筷子,“你没正经事就回房睡一觉,醒醒头脑,我要用。”
周献:“……”
“头发要擦干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