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献,眼下你希望我做什么?”
自两人相识以来,十有九十,是周献在为她出力出脑,殷问酒的回馈少之又少。
见人终于积攒了些良心,周献笑的眼底透出五分亮来,“我的希望还不明显吗?”
“希望你愿意嫁给我。”
楼知也:“……”真烦啊真烦。
楼还明:“这么快吗?咱们不是聊红鸢吗?怎么就要嫁人了?”
蓝空桑:“……”她要嫁人?虽然是周献,但还是好烦。
卷柏:“……”都一起睡了那么久,也没个名分,怎么又直接到谈婚论嫁……
而殷问酒这个当事人,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下。
还没能张口骂他不务正业, 这人又正经的不得了道:“现下,能先拉拢国公府这个人情吗?”
国公府?
“国公府怎么了?”
“就是沈小公爷,朱婉殊的相公家,沈国公府。”
殷问酒拧眉:“你想要我配合他发癫?再假装救他?”
周献笑道:“真聪明啊,未来王妃。”
“那我今日说那些,你怎么不制止我,眼下朱婉殊都知道她相公是为避她才故作发癫,还怎么救?”
“她不会说的。”周献肯定道。
“为何?”
楼还明立马举手,他难得能为殷问酒解答,势要立兄长份量。
殷问酒有一种,她身体越好,楼还明缺那一魄越明显感觉……
“小妹你不知道,沈小公爷与朱婉殊成婚三年,一无所出。
头一年没有,舆论还好,次年还没有,坊间就传是大娘子无法生,但碍于太子妃是她胞姐的面子,沈国公也不好逼着人纳妾。
到今年第三年,实在没办法,朱婉殊开始为沈小公爷纳起妾来,可小公爷也不愿,不知为何又消停了一阵。
眼下结合小妹你之前说的,该是那段时间,朱婉殊终于有孕,估计没到三月,无人知晓那孩子便没了。”
他说这么多,殷问酒还没明白这与朱婉殊不会说有何干系。
楼还明还在继续:“孩子没了,朱婉殊身体必然伤元气嘛,那国公府上月里又把纳妾之事提上日程,沈小公爷本就是独子,哪能断后啊。”
殷问酒追问:“所以呢?”
“所以这不是朱婉殊找来说,沈小公爷发癫了吗?上下一结合,头一次要纳妾,他便让朱婉殊怀了身孕,可见不是不能怀,是之前没碰,逼急了,便怀上了。
孩子没了,老国公又要他纳妾,于是他就装癫了呗!
而朱婉殊与他成婚三年,他都不碰她,或为女子声誉,或也是真的喜欢小公爷才能忍受这种冷漠。
所以即使得知小公爷是在装癫,她怎会撕破脸皮,你不知道,这世间女子本就艰难。”
殷问酒总算听明白了,不点破还能挽回,若是点破,心中便隔出山海。
第174 章 冲喜
“朱婉殊是太子妃胞妹,国公府不归于太子党?”
周献:“明面上,确实,但沈国公因朱婉殊未育一儿半女,一拖三年已然对太子妃的压制不满,如今沈小公爷发癫,受难的估计还是朱氏。”
一楼舞台的水袖舞正舞到高潮。
不愧是上京城最贵的楼,舞娘腰细如柳,人比袖更柔更软。
“云梦泽也排过此舞,做的不如春榭潮好。”
殷问酒突然的跑偏,把众人目光都引到了楼下。
楼知也道:“各地都有流传,但听说最初是春榭潮的编排。”
直到一舞结束,喝彩声哄闹,几人才继续沈国公府的话题。
殷问酒:“所以这个沈小公爷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不待见朱婉殊也不愿纳妾,难不成他喜欢男人?”
要解人癫,总要知道他为什么装的缘由。
周献点评道:“金榜题名的进士,当年科举所写文章宫内宫外名声远扬,才子。”
楼知也道:“从未听说有断袖传闻,未成婚前,或说科举之前各类宴会上还能常见,科举高中后病重,安排好的官职也未上任。”
楼还明前面说了很多,眼下再点评此人,词穷起来。
思来想去补充道:“ 小公爷病重时,国公府派人来找过祖母,祖母带了我一起,当时沈小公爷已骨瘦嶙峋,食不下咽。”
殷问酒问道:“什么病?”
“祖母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在求死?
“是何心病无人知?”殷问酒问。
几人摇头。
周献:“病重约两年左右,沈国公为他娶了朱婉殊,算是冲喜,彼时朱婉卿已贵为太子妃多年,所以朱婉殊愿意成婚,或许是早已对沈小公爷动了私心。”
无法孕育还能稳坐太子妃之位的朱婉卿,她背后的朱家定然也是不凡。
有家族撑腰,还有个太子妃姐姐。
嫁给一个病重的人冲喜,哪怕他是国公府独子,也不应该。
只能解释,朱婉殊心中有沈小公爷。
……
翌日。
胡记堂门前终于又支上了算卦摊。
千两应求。
殷问酒端着凉茶坐在阴凉地,不少看热闹的人冲她打招呼。
“殷姑娘,又没银子啦?”
“怎么这价越来越高呢?”
“不准赔十倍,这位兄台,你可以自己去赌啊,哪个赌坊有这个赔率?银票都给你放好了。”
“……”
殷姑娘今日看着心情不错,还回了两句,“是啊,做善事不容易啊,低价传名,高价赚钱嘛。”
“赚!殷姑娘可劲了赚!”
她坐了约一个时辰,挑选着应了两人。
终于在午饭前等来朱婉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