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下的地下室,有两道暗门。
况复生去了另一道门,况必难正等在里头。
“复生,葵仙儿不太对劲!”
况复生拿过一旁的大氅披在身上,快步走过去。
这间暗室内放着不少冰块,用来保存葵仙儿的尸体不腐。
眼下她的尸身干瘪速度之快,就像在沙漠里风干了半月之久,可这暗室内寒气飘散,潮湿的很。
因着尸身的收缩,额前黑莲的凸起就更明显了。
印出一道道虫身的轮廓来,瘆人的很。
况复生见了确是大喜之色,“果然,葵仙儿育的蛊才是最好的!”
况必难:“再好又有什么用,你不是逼不出来吗?”
葵仙儿逃离秦淮河时,况必难好一阵心疼,心疼她体内养的蛊虫,离了每月十五的解药,葵仙儿必死无疑。
但那女巫送了信来,告诉他人未死。
大周之大,如果她一直躲着,况复生确实难以找到。
但人自己出现了,出现在他去刘府提亲的上京城。
名动小秦淮河的琴师,虽然带着面纱,但况复生凭着身型便认出来了。
不需要每月十五的解药都能活的育蛊人,比起绑回秦淮河,巫女给过他另一个法子。
况复生把人活着沉湖了,生死之间,呼吸停止前,蛊虫会自口鼻自行离体。
届时他把虫捉起来,便可以用在新夫人身上。
眼下结果显然,沉湖时蛊虫并未被逼出来。
没有生气的育蛊人,那蛊虫消耗着母体的养分,居然还能活。
况复生眉头压下,“就算是拿刀来挖,也要试试。”
他试了二十年,不管什么法子,都不能放弃!
母体自然育子,死后破腹也不过十出一的可能,他既没有那么多的人来广泛实行,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博一个可能。
观音坐莲的黑莲蛊毒,等同于阴生子的送子观音。
凭借黑莲蛊毒,只要母体能怀到生产,那便是一出一的绝对!
比起宁可人,况复生更看重葵仙儿身体里的蛊虫。
可现下比如何逼出蛊虫更棘手的,是为什么刘素和的身体,不接受他种的诱导虫呢?
这一晚,况复生回了刘素和的院子。
刘素和心惊胆战的独眠三日,压根不需要况复生给她不回房睡的理由。
春风秋雨去探的消息当日就回禀了上来,那第一二任妻子,确实与她生辰八字相同。
虽已有心里准备,但听到时的惊恐,心跳依旧难以压制。
刘素和面上尽力笑着,但表情显得奇怪。
况复生握住她一只冰凉的手,柔声道:“夫人在怕什么?”
第81章 祖宗
刘素和的手轻微颤抖,勉强冷静下来。
她牵强一笑,“怎会,天未转暖,手脚一直寒凉的很。”
况复生牵着刘素和往卧房内去,边走边问,“献王与殷姑娘在上京时,便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刘素和出嫁前,献王的事大街小巷已传遍了。
还有人说世子楼知也原本是准备求娶殷问酒的。
但怎敢与献王抢人呢,于是一张脸日日黑成一块炭似的。
“谈婚论嫁远没有,殷问酒不过是户部侍郎家夫人的一门远亲,这样的身份地位,怎么够的上王妃之位!”
她语气里尽是愤愤不平,似乎还没忘记那日的一巴掌。
况复生坐下给刘素和倒了杯热茶,“夫人喝一些,暖暖身子。”
刘素和接过,如果不是听了殷问酒的一席话,况复生这样的夫君,里里外外都是极好的。
“我看献王对殷姑娘在意的很,那殷姑娘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外在能看出的, 一张脸倒是长的绝色。
刘素和茶盅一磕,“会些狐媚子手段吧,日日与几个男人厮混在一起,没一点大家女子的教养礼仪!”
女人,还真是只会争风吃醋。
况复生见问不出什么,握住刘素和的手揉捏了起来,“夫人,我们今日早些歇息?”
刘素和面露娇羞状,被况复生拉着往床榻走。
帏幔落下,晃晃悠悠,遮住所有春光,掺着娇羞与恐惧……
很快便归于平静。
刘素和悄然观察着况复生,他神色是藏不住的冷。
诱导蛊依旧种不下去,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
而往苗疆送信的人最快还要十日才能回来。
……
陈府内。
晚间时分,床榻上传来动静,卷柏先醒了。
他嗓子像烟熏过的沙哑,被楼还明喂了一杯温水下喉后便开始回禀那日的情况。
“我们到夜莺阁时周遭排查过,并未发现隐藏之人,但刚摸上宁可人的窗户时,那人就像凭空出现般拿把剑直扫过来,是绝顶的高手!”
周献问:“与蓝刀客相比呢?”
卷柏思虑过后摇头,“不清楚,蓝刀客不会对我们下死手,她都是收着的。”
确实,切磋与生杀死招不同。
“我与王前拼了必死的决心,轮番上阵,爆发猛力,才勉强逃脱。也不能算逃脱,他追了段路就折返了,大概怕我们调虎离山。”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二人必定已成尸体。
殷问酒:“外貌身形如何?”
卷柏:“蒙面,粗眉,看眉眼最少该有四十岁往上,身型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
卷柏越说越觉得慌乱之间的记忆没个重点。
殷问酒:“你们没见到宁可人是吗?”
卷柏:“见了一眼,窗边打斗时她推窗看了一眼,大概是认出王前,王前冲她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