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荣嘢有鬼。
十天过去还没有任何突破性进展,外界的压力几乎快要将奈罗塞警方压死,他们也苦恼于这起案件。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安卡斯这段时间的压力也非比寻常,自从获救的消息泄露后,大众都期待他能带来什么有效消息能加快营救,可在山崎荣嘢的刻意隔离下,他什么信息都没有获得,更谈何提供什么线索。
有些人甚至都开始了阴谋论,猜测着他能获救是因为拿了山崎荣嘢的命做交换,二选一,他才活了下来。
一切的舆论将他封闭了起来。
学校快要开学了,安卡斯却提不起任何情绪去上课。
又是这样……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到。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听不见,如果他是正常人,如果那个时候能听见什么的话,现在的局面是不是就不会凝固住。
这几天来,安卡斯的脑内总是会想起自己和山崎荣嘢之间的点点滴滴,他刚开始只是无能地哭、悔恨莫及,但回忆里的一段对话却让他感到有些恐惧。
他曾经问过她的生活来源,后者只是带着笑容,似是开玩笑地说靠着走·私和卧底。
在拍摄宣传片前她的一句“你不要后悔”此刻显得耐人寻味起来。
当时莫名其妙的玩笑话在绑架案后看来,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墨西哥毒·贩的绑架,信息销毁的手机,不明不白的话语。安卡斯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但这些他绝对不能说出去。
不能让她背上罪犯这个名头。
公众如何评价山崎荣嘢,安卡斯其实都略有所闻,但他全然不在意,那些网友难道比他这个和她相处了一年多的人还要了解吗?
他是不明白她背后所隐藏的东西,但是他不会怀疑她的人品与人格。
那些风言风语和被强按上的侮辱性头衔,他若是相信了那就是对他们之间这段感情的否定。
所以安卡斯不信。
在生命面前,感情只是过家家般的儿戏。
只要她能活下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耀眼的太阳落下又升起,新的一天永远会到来。奈罗塞郊区外的暂居点已经空无一人,山崎荣嘢被转移到了新的地方,比起那栋房子,这个地理位置看起来更加偏僻的大仓库显得异常空旷。
人也意外得多。
山崎荣嘢坐在一把椅子上,两侧是看守她的人员,面前是来来去去武装好的黑手党,地面上堆积着用尼龙布盖着的货物,厂房外传来多又杂的马达声,外面的光一丝也透不进来,空气被封印在着老旧破败的仓库里。
这里的看守更加严格,连起身都被限制了。
在她思索之际,何塞走来,停在面前,缓缓道:“外界已经猜测你死了。”
“这是理所应当的吧。”山崎荣嘢笑着问:“我可以站起来吗?”
“当然。”
何塞驱散两名守在她身侧的人,靠近道:“你还有机会反悔。”
她摇摇头起身说:“那条路不适合我。”
“真是可惜,明明只要一点头,你不仅能活下去,还能拥有无数的财富。”
“我要是想的话,不应该早就加入港口黑手党了吗。”
何塞一想也是。
他不着急解决山崎荣嘢,胜利之前的谈话用来放松很是不错,以后说不定就遇不上她这样的人了。
与此同时,山崎荣嘢也在打量何塞。
裤腿那里应该有两把枪,胯部和腰侧各有一把手·枪。
刀什么的……?应该也有,他穿得严实,不太能看出来什么。
山崎荣嘢觉得这个距离还不够近。
她靠近问道:“港口黑手党的增援呢?”
“来了几个。”何塞笑道:“你明明也很关心外面的事情,却什么也不问。”
“问那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那有意义的是什么?”
山崎荣嘢盯着他的脖子,而后垂下眼道:“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都没有意义。”
何塞觉得索然无味,抽出藏在腰间的一把枪,对准她的眉心:“还有什么遗言吗。”
她上前一步,用手握住枪管,额头抵住枪口:“愿你的所有枪中都有子弹。”
“什——————”
何塞话音未落,山崎荣嘢瞬间起手将枪上抬,“砰”的一声,第一发子弹落空,屋顶被打了一个大洞,掉落的碎片落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所有人的动作都在此刻停住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她左手弯曲用手肘对准何塞的内肘打击,后者一时没有防备,不受控制地松手。山崎荣嘢深知先手的优势,抬腿从大腿内侧抽出一把开过刃的匕首狠狠插进何塞的脖子,他连一声呼救都来不起发出,喉咙就被倒灌的血液塞满。
山崎荣嘢用膝盖顶上何塞的腿部肘窝,疼痛加上人体弱点让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她抬脚踩在他的小腿上,手里紧紧握着插在他脖子里的匕首,眼神凶狠地大声道:“把枪放下!”
何塞太大意了。
哪怕后来意识到山崎荣嘢不简单也没有动过搜她身的想法。
肉眼上看,没有口袋的衬衫和不到膝盖的校服裙藏不住任何东西,谁也没有防备她身上可能会有武器,甚至没有想过她也有反击的能力。
见无人动作,反而将枪口对准自己,山崎荣嘢上抬手中的刀,开始缓慢滑动,声音低哑道:“下令吧,不然我现在就割开你的喉咙。”
她话里的威胁不像是假,何塞明白只要自己不立刻让人把枪放下,她会在下一刻立马让自己头身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