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等人的失踪,更是让整个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听到这些,众人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看来,黛玉并非走散,极有可能是被绑架了。
山高路远,荣国府有心无力,除了等待和寻找,别无他法。
而此时,在通往金陵的官道上,一辆破旧的马车正艰难前行。
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车轮每转动一下,都要陷入深深的泥坑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旁的水田倒映着阴沉的天空,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马车突然猛地一震,被水坑里的石头绊住,动弹不得。
车上的人只好下来推车,费了好大劲,才让马车重新上路。
众人的衣服上沾了泥水,脸上也写满了疲惫与无奈。
丫头暮雨嘴唇干裂起皮,头上挽着发髻,裹着巾帕,一身书童打扮。她自幼在林家娇生惯养,哪受过这般颠簸,眼眶里满是委屈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不满,时不时地看向黛玉,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
“姑娘,咱们都走了这么远了,为什么不跟刚才的官兵说明情况呢?”
暮雨看向黛玉,眼中满是不解,只要说明身份,就能和老爷夫人团聚了。
她们一开始就应该回渡口去,说不定老爷太太还在那儿等着呢!。
听得出来,丫头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黛玉脸色一沉,厉声道:“那些根本不是匪徒,是冲着我们来的官兵。现在局势不明,要是错把他们当好人,那才是自投罗网!”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警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危险。
黛玉见到了那些人的刀柄纹样,分明是军中制式,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旁脸上有块大胎记的丑姑嬷嬷,板起脸,训斥道:“姑娘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咱们现在相依为命,容不得半点差错!”
丑姑的声音严厉而果断,带着几分嘶哑的寒意,让人不敢违抗。
这一路实在难走,马车的速度还不如步行。
黛玉索性下了车,和丑姑走在前面。
她压低声音问:“东西带好了吗?”
丑姑摸了摸怀里的物件,神色坚定:“放心,姑娘,我会用。”
“姑娘这么小心 ,是怕有人绑架您,威胁大人吗?“丑姑轻声问。
黛玉望着远处隐约的人家,眼中满是忧虑:“确有这个考量,只希望消息能传到父亲母亲那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现在咱们势单力薄,先自保再从长计议。”
黛玉不敢折返,那些人应该是冲她们来的,若不是那天做了男装打扮,恐怕她们根本跑不脱。
还好丑姑警觉,解铃一搜不起眼的小船,悄悄顺着旁边一条水道滑走才得以脱身。
上岸之后,丑姑花了大价钱,买了辆马车。为了方便行动,众人下船后都扮作男装,黛玉也不例外。
丑姑停住脚步,看了看黛玉,又道:“姑娘说得对,不过您还是得再遮掩一下容貌,太惹眼了。”
黛玉听了,用手沾了泥水,顾不得脏,将脸抹花,丑姑觉得不够,又故意把她衣衫也弄上泥痕。
幸好她们带了地图和指南针,不至于迷失方向。
眼下离金陵已经不远,顺着官道很快就能到达。
一路朝着金陵赶去,眼看到了金陵城马上就要到了,却因天色已晚,今夜只能继续个庄户借宿。
“姑娘,天不早了,明天再进城吧,今晚就在这儿歇脚。”丑姑提议道。
半夜赶路并不明智,今夜月色肯定不好。
暮雨累得腰酸背痛,连忙附和:“要不,咱们去前面借宿一晚吧。”
过了这一处庄子,怕是天黑都找不到住处。
那户人家收了钱,倒也爽快,腾出了屋子。
黛玉刚要下车,只听嘎吱一声,车轴竟突然断了。
黛玉差点从车上栽倒下来。
“姑娘,小心!”
暮雨一声惊呼,赶紧把黛玉扶助,却因太过慌张,暴露了女子身份。
仿佛在寂静的夜晚投下一颗石子,打破了原本的平静,让众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天色渐暗,那户人家的媳妇好奇地凑过来,本想看看是哪家公子,没想到竟是个姑娘。
真真是个稀罕事。
她笑着上前说:“怕是赶路太久,车轴断了。明天就是走路,早点进城也来得及。”
说着,又上下打量黛玉,“一路上扮成男子,真是辛苦。这么俊俏的姑娘,可得小心些。”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关切。
丑姑神色镇定作答,装作无奈为难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家里遭了难,姊妹出来投靠亲戚,实在是迫不得已。”
暮雨和黛玉看着,年岁上就是姊妹。
那媳妇又热心问道:“你们是哪家的?说不定我们太太心善,能帮上忙。”
丑姑却只是笑了笑,含糊道:“算不上什么大户,舅姥爷不过是个教书先生。”
她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身份。
本想安静借宿一晚,没想到还是引起了注意。丑姑不动声色地打听:“瞧着您不凡,必定不是寻常人家,敢问此处是家的庄子?”
那媳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扶了扶头上的银簪,得意洋洋:“这是金陵薛家的庄子,你们从外地来,可能没听说过。在这城里随便问问,就知道我们家的来头了。”
媳妇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与骄傲,仿佛当薛家的庄户无比荣耀。
金陵城的薛家,除了原先住在甄家的那个薛家,还会有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