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带个三明治，还有香蕉。”
“我们俩随意来点。量要多。”双打一的梁族与戈苑杰距离比赛有段时间，午餐饱腹感很重要。
“我跟他俩一样，”叶梧也嘱咐道，“尽量碳水，少肉食。”
由于决赛必须打满五场，如果没有不可抗力因素，叶梧最后肯定是要出场的。
不过，他有预感，今天比赛有的磨。
等到他出场，估计拖到晚上八点左右。
中午吃太多肉食，晚上比赛容易感到体能疲劳，故而他只选主食和蔬菜。
十五分钟后。
将塑料袋里的盒饭分发下去，陈先森眉梢眼角满是庆幸，“今天就是最后一顿饭了。”
站在身后的王平凡汗颜，这孩子真不会说话，“说得跟断头饭似的。”
“还不如断头饭香呢，”陈先森回想起刚才味如嚼蜡的饭菜，忍不住吐槽，
“这厨师是便衣警察卧底的吗？！饭菜能做到这种级别……”
戈苑杰掰筷子的手一顿，“这得什么重量级别的通缉犯？能让澳洲警官放下身段来卧底。”
韩教练连忙：“咳咳……”
低调，小祖宗们。
短暂的沉默后，戈苑杰指着梁族的盒饭，低沉质问，“谁？”
“该死的！谁给我搭档的菜放洋葱，呃？”
梁族一双黑曜曜的眼眸，目光沉寂地注目着今日搭档。
回过神的众人，“草，吓我一跳！”
“这语气，谁还分得清你和霸总？”
“哈？辣鸡和霸总不是很好区分吗？”
显然对于戈苑杰突然的咋呼耍宝，众人均是不买账。
为避免将上场的球员被群殴，韩教练迅速转而谈起被拉偏的话茬，
“成人组的四大满贯赛事，球员餐厅都很不错，聘请的都是米其林星级厨师！”
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增添了几分淳朴和亲切，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这话载着满满的祝愿与期待。
“美网不好吃。”一道声音插言，是鲜少参与闲话的司洋，“澳网很好吃。”
韩教练闻言眉眼放松，“哈哈美网口碑确实两极化，澳网倒是真的有名有姓米其林厨师，不然它咋叫‘快乐大满贯’。”
陈先森轻轻撞了司洋肩膀，“懒洋洋，你咋知道的？”
“叶队的朋友请我们去吃的。”
感受到诸多灼灼的凝视，叶梧眉一挑，“别问，问就是人脉广。”
收徒还包伙食，虽然是几次蹭饭，但不妨碍群众们发酸，
“哎哟我们懒洋洋，看来你师傅对你是真好，绝不会苦了你这张樱桃小嘴！”
“我不小。”
“是嘛……看着不大呀。”
韩教练忍无可忍，“都闭嘴，谁再讲句话，检讨警告！”
烦死了，脑瓜子嗡嗡的。
——
炎日凌空。
场馆外，蝉鸣声声不息。
场馆内，比赛如荼如火。
转瞬间，时间已经来到了13点40分。
在日本粉丝的望球兴叹下，双打2的胜利，最终倾倒向华国队。
阳光照射在屏幕上，光尘飞扬，屏幕上流转的文字，在光线的散射下，肉眼瞧去不甚清晰。
只模糊看到日本队vs华国队：1：1。
留给两个队伍喜悦或压抑的时刻有限，紧接的比赛很快要开始了。
单打2：小金（高一）vs司洋（初三）。
华国候场区。
司洋正慢吞吞地吃着香蕉，耳畔流淌着是韩教练的殷殷嘱咐，在对方每句话结尾‘知道不？’的时候，耐心地颔首，充作回应。
“不要有压力，输了也没事……”韩教练本意是想让自家选手放轻松心态比赛。
“不要。”司洋摇头，“我要赢。”
自然不会打击队员的志气，韩教练顺着他的话，“嗯嗯是好事……”
司洋的娃娃脸虽然让他显得稚嫩，但他有一双明亮而坚定的杏眼。
黑曜石般的瞳孔，清晰地传达出他的态度，
“我会赢的，教练。”
刚跟官方交涉完细节回归，隔着五步的距离，叶梧随口问道，“准备好了没？”
光影下，来人的神情略显不露形色。
司洋伸手将额前的细发，随意地往后捋了捋，“嗯呐。”
他认真应了声。
韩志高教练瞧见其动作，操心了一句，“头发不要一直捋，发际线会后移的。”
“这话得听叔的，当年你叔这个年纪，理发也是需打薄，现在是打听哪里植发技术好。”
韩教练哼了声，“放心，你们也会有的。”
传言户外运动员，人到中年容易秃头，大家一个也跑不了！
这时，广播哨响，通知单打2选手准备入场。
“你会赢的，我知道的。”叶梧将球拍递给司洋，“迎着全场的错愕目光，尽情品尝，享受超越对手的那种颤栗感。”
那种心灵深层的快感。
你会为此迷恋上这种滋味。
微风轻轻拂过球场，带着夏日的灼热，还有柏油路蒸腾的气息，与现场响起的热情声交织在一起。
在裁判的示意下，
司洋，远山金太郎，两个同龄人双手交握。
内心不由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
炽日之下，斜长的两道影子，浓烈地交相重叠，在明与暗的角落，悄然浮起一场无声硝烟。
——
第一盘，华国队率先发球。
司洋站在稍靠近底线位置，上抛，挥拍。
球拍内侧与网球外侧相触的瞬间，空气中，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富有沉稳气息的击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