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师母,姜池的语气都柔软了不少,话也变多了,“她是做野生动物保护的,是一个很有生命力的人,你们一定聊得来。”
“这也是我的想法。”姜池深深望进她的眼里,“我只会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声音很轻,像宛若一根羽毛,缓缓落在蛛丝上,振动只在蛛网回荡。
夏云鲤的心跳忽地加快,和震荡化为同一频率,没有规则,只是强烈得吓人。
“挺好的。”她指尖用力扣着桌面,让棱角硌住手心,不自然只在眼底一瞬划过,宛若游隼,“不妥协。”
“你吃完的话,我就回去啦?”她习惯性提起唇角,让自己回到擅长又熟悉的领域来,动作麻利地收拾好餐具,指尖仿佛翻飞的蝴蝶。
时间怎么过的这样快?
姜池下意识看向墙上挂着的钟,惊觉距离午休结束只剩半小时了。
“我送你。”姜池从她的手中拎过手提袋。
“怕你迷路。”她说。
“我已经走过两次了,记着路呀,还有半个小时,你抓紧时间睡一觉吧。”夏云鲤说着就伸手要把袋子拿回来,没想到对方抬腿就往门口走。
“那怕我迷路。”姜池一本正经地说。
第22章 见到你的人都会喜欢你
“所以她就去导师家吃饭去了?你没危机感吗我的傻闺闺。”
梅子啃着甘蔗,像熊猫转世嚼个不停,边说话边呸呸吐渣。
夏云鲤拿着擀面杖给要做的蜜桃派擀皮,忙里偷闲扫了视频一眼,口中随意道:“我要什么危机感?她师母对她很好,去给人家庆生不是应该的吗?”
“庆生又不耽误催婚。”梅子不吝以恶意揣测。
“而且你到底有没有问过姜池是直女还是拉子啊!急死我了,暗恋直女你就惨了!”
夏云鲤慢吞吞卷起饼皮,仿佛上火操心的闺蜜说的是别人的事,“哎呀,顺其自然嘛,这种话也不能随便就问了,太冒昧了吧。”
梅子恨不得把甘蔗伸进屏幕里,对着闺蜜的脑袋敲上一下。眼看好几个月过去,夏云鲤明显愈发上头,还不赶紧推进下一步,她着急是为了谁呀!
“你要是不好直接问的话,就说我是拉子,问问她什么看法。”梅子说,“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谈恋爱的,你就随便胡诌吧。”
“不着急嘛,我有自己的节奏。”夏云鲤油盐不进地说。
梅子狠狠翻了个白眼。
还不急,一会儿暗恋对象被鼻涕虫缠上了,哭都找不着地方。
实际上,她想象中宛若羊入狼群的姜池,现在还挺舒适的。
师母秦女士从不下厨,是以正在厨房忙碌的是丈夫庄导,儿子在一旁打下手。
姜池被拉着去书房,秦女士要给她看自己这次去东北跟拍的一组野生东北虎家庭照片。
秦女士已经有50多岁的年纪,头发还是乌黑茂密,短至下巴,身形看着偏瘦,实际健壮有力,全是肌肉。
毫不夸张的说,她能把一米七的姜池整个举起来。
“我还给你带了野山参,当地的导游眼尖看到,我就挖了一颗。还有,这是一根雉鸡尾羽,我捡到的,当地就叫野鸡,雄鸟的羽毛还是很漂亮的。”
她的双眼明亮,说着上山寻找东北虎脚印时的趣事,话语间满是热爱与向往,“那里的冬天是真冷,四月份的时候,山上的雪还没有化完,可小草就有冒头的了。有一种冰凌花,就在这个时候盛开,开在雪里,橙黄橙黄,像小太阳。我也给你带了一朵回来。”
“我在家休息半个月,还要接着去。本来不想回,老庄实在粘人,催得紧。”
“别光只是我说,你呢?这段时间怎么样,日子还如意吗?”
“还算顺利。”姜池抱着一堆羽毛、叶子标本、石头、植物根茎,目光亲近中透着孺慕。
秦女士就笑了,眼睛周围泛起细纹,语气悠长地说:“人一辈子只活几十年,多为自己考虑,多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让自己过得快乐就足够了。”
“哪怕会让别人不高兴?”姜池握着靛青的圆石头,捧着遥远北方跋山涉水而来的礼物们,似乎感受到了那里的凌冽寒气。
“姜池,”秦女士笑着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意有所指地眨眨眼,“你很像我。”
“所以我只给你带了礼物。”她又慢条斯理地补充。
晚饭做好,庄导进来叫人,一进屋也跟着笑了,“我就知道你这些东西是给小姜带的。”
又看着姜池说:“看的可紧了,我想看一眼都不让。”
“我人回来,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秦女士理直气壮地说。
“知足,知足,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庄导笑呵呵地说,“快来吃饭吧。”
饭桌上也是其乐融融。庄导忙着给许久不见得妻子夹菜,秦女士忙着给姜池夹菜。
庄一平反倒像个外人。
他的目光渐渐阴郁下来,半晌后,他忽然开口:“妈,你这次回来可得说说姜池,她啊,和姜姨吵架不说,还赌气搬出去住,我怎么劝都不听,别人的话她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听你的话,你还不管管她?”
秦女士嚼着葱爆牛肉,态度寻常,面不改色地问:“怎么吵架了?”
庄导倒是第一次听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课题组的事,也没有人告诉他。闻言有些惊讶地投过视线,“是出什么事了?”
被三个人看着,尤其是左手边庄一平死盯着她不放,姜池抿了下唇,忽然生出一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