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栋楼的户主,你大喊大叫打扰到我休息了,你说关不关我事?这里根本没有你要找的人,再不走我就找物业报警抓你了!”邻居往前一步,把双节棍甩的噼啪响。
眼看着她越走越近,耳边双节棍的风声也越来越大,夏子龙咬着牙,挤出一点笑,丑得像癞蛤蟆咧嘴,“有话好好说,不至于动手啊。”
邻居不说话,双节棍舞得虎虎生风都能看到残影。
夏子龙见她软硬不吃,自己就先慌了神。他作威作福惯了,平时在学校也欺负其他同学,和社会上的混混聚在一起,压根没想过打架犯法这件事。
见邻居态度强硬,只好把父母叫出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坐电梯下去。
“我们就在楼下等,不信她不出来!”
邻居把人赶跑,转头就给夏云鲤发了消息,告诉她家门口的事,得到了后者的感谢,和一顿大餐的约定,美滋滋回屋了。
她没问是什么事,让夏云鲤有些感激。
人虽然走了,可她仍旧不敢出门看一眼,过去的阴影就像心中担忧的那样找上门来。这群家人就像吸血虫,她拼力创造的美好生活,难道就要被破坏了吗?
到了晚上,姜池回家,进门第一句就是:“今天发生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了吗?”
夏云鲤完全愣住,盛饭的手一顿,“怎么这么问?”
“你切到手了。”姜池指向她左手食指上的创可贴。小鱼是能闭眼睛切菜的大厨,会切到手只有一种解释,她已经走神到连肌肉记忆都跟着溜号。
“我……”夏云鲤张了张嘴,心中酸涩,她垂着眸,把盛满米饭的碗递过去,“先吃饭吧。”
由她讲述过去是一回事,让姜池亲眼看到自己的家人烂得多具体,是另一回事。
担忧在姜池的眼里划过,她抿了下唇,声音平和地说:“好,吃饭。”
她坐下,夹起一筷子豆芽放进嘴里,舌面骤然尝到一股强烈的酸味儿,宛若直接喝醋。
咀嚼的动作一停,这段时间,她的味蕾已经被小鱼养叼了,以前能面不改色咽下去的东西系,现在却反射般蹙了下眉。
姜池囫囵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拿勺子喝了口汤。
好淡,好像没放盐。
再一抬头,夏云鲤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扒饭干嚼,都没想着夹菜吃。
这下她是彻彻底底忧心起来。
“楼下门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看起来不太正经,你下楼的时候注意一点。”心上人不想提自己的烦恼,姜池也不能强迫,只好说点别的。
却不料话音刚落,夏云鲤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声音紧得像绷起的琴弦,“是两男一女吗?其中有个男的比较年轻,但非常胖。剩下两个看起来四五十岁。”
姜池点了下头,“你见过他们了?虽然我不太想以貌取人,但他们瞧起来……”她斟酌了一下,“不像好人。”
她看到小鱼的神情一下变得非常复杂,她的嘴唇失去血色,握住筷子的手背用力到青筋都绷起来,
“……是我家里人找过来了。”夏云鲤轻轻吸了一口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很轻,可同时却有种压迫沉重感。
“我爸我妈,我弟弟,不知道怎么找上门来的。”她像幽魂一样吐气,“下午装作快递员想诈我开门,被隔壁姐姐赶走了。”
姜池蓦地闭上了嘴。
这些就是小鱼的家人?
她知道小鱼从前的生活很不如意,却想象不出,他们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女的刻薄,男的凶狠和油腻,一双眼睛里全是算计和令人作呕的邪淫下作,烟味和酒味离很远都冲鼻子。
怎么瞧都是社会垃圾。
“他们是来找我要钱的。”夏云鲤说。
“那你……”姜池拧着眉,小心翼翼地问。
“我当然不会给!”夏云鲤大声道,她好像冲破了什么,噌地站了起来,好似一头暴怒的狮子来回踱步,试图守卫自己的领地,“我一毛钱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们,给这群畜生!”
“这钱我宁愿扔了,我死了,也不会让他们听到半个响!我不会再让他们像狗一样使唤了!”
“小鱼……”姜池心下一涩,看着她气愤又难受的模样,比自己受罪还揪心。
“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把问题解决掉。”
只要赶走这几个人,小鱼就会重新开心起来。
“有谁会知道你的地址吗?”姜池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她一直清冷的声音,此刻成了最好的冷静药剂,让夏云鲤从下午开始就被各种情绪冲击的大脑清醒不少。
她们都没心思吃饭,坐到沙发上,姜池给她端了杯冰糖水,里面加了薄荷叶。
夏云鲤喝了一口,顿觉提神醒脑。
“我和从前认识的人全都不联系了,除了梅子,但梅子不会告诉他们我现在的地址,她连家里人都没说。”夏云鲤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尽力找回自己的思维,“最大的可能,就是工作微信。”
“一直有人加我合作,品牌方会要地址寄东西过来。”她懊恼又后悔地咬住嘴唇,“我真不应该留详细地址的,太不小心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不要自责,把坏人的错揽到自己身上。”姜池赶紧安抚道,怕小鱼沉浸到情绪里出不来,连忙继续说,“下次注意下就好了。”
“原因找到了,接下来就要解决办法,涉及到父母子女的家庭纠纷,警察也不好管,假如他们的确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了你的地址,就意味着也知道了你的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