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关卡给的期限越来越近,要说不紧张是假的,许嘉云每天背诵曾经接触过的花草树木,都有点神经质了,最后祁方隅被他念叨得很是烦躁,选择了再外出一次。
许嘉云有些茫然,“祁哥,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们十有八九不会再外出了吗?”
祁方隅穿衣服的动作没停,“因为你没能想出来有用的植物名称,所以现在要为了那十之一二,继续外出寻找灵感。”
许嘉云咽了口口水,“那……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要是没能找到呢?”
祁方隅看了他一眼,在他心虚得不得了的时候,转移了视线,“那就公开现有的线索,看其他人能不能够猜出来。”
虽然多保护一个人是一件麻烦事,但总不会比他们全部都困在关卡里面麻烦。
许嘉云愧疚地低下脑袋,“……不好意思。”
祁方隅说:“与其愧疚,不如待会儿多看看附近的植物。”
许嘉云干劲满满地道:“我会的!”
他们下到一楼,民宿老板刚迈出厨房的脚立马缩了回去,还顺便“嘭”一声砸关了门,不用看都知道有多怕他们。
其他玩家们正在寻找民宿里的线索,听见了动静,但没看见民宿老板的反应,反而只看见了全副武装他们,于是各个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几人。
许嘉云正觉得奇怪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就听黄头发女生像是无语似的冷笑一声,道:“真厉害啊,我们外出的时候,自己待在民宿里,暗示我们待在民宿里之后,自己又开始外出,生怕特立独行得不够明显似的。”
许嘉云正有些恼火,就听祁方隅道:“做人就应该像你一样,趁还活着的时候多说两句,指不定待会儿就死了。”
黄头发女生怒道:“你!”
祁方隅斜睨一眼,“急什么?点你名了?上赶着对什么号?还是说已经提前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分钟了?”
黄头发女生噎得不轻,回话也不是,不回话也不是,秀气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直到他们离开民宿,黄头发女生都没有再说话。
许嘉云虽然早就知道祁方隅怼人无论男女,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很爽——很难说是不是因为从祁方隅怼别人的话语中,反过来看到了祁方隅对自己的仁慈心。
因为不用顾虑其他人,这一次相当于祁方隅和谢镜清两个人保护许嘉云一个人,纵横在密林里面寻找线索,除了头上的太阳实在晒得人心慌慌之外,全程堪称惬意。
许嘉云就跟逛街一样,把沿途认识的花草树木都过了一遍脑子。
“这个是棕榈树,它的中心特别软嫩,据说富含大量维生素、蛋白质还有膳食纤维,吃起来是甘甜爽脆的,不过好像采收过后就会导致整棵棕榈树死亡,跟蜜蜂屁股上那玩意儿一样,一辈子就能试一次,试过就没了。”
“刚才那个是亚马逊巨人食鸟蛛,据说它们的寿命长达二十五年,成年以后能长到三十多厘米,跟家里面的猫咪差不多大小,所以它们的食谱也特别离谱,会把鸟类、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当成食物——话说回来,这么一想,亚马逊巨人食鸟蛛和鼓腹咝蝰一样,都是热带生物,都吃老鼠,热带肯定也有老鼠——不过它们的毒性一般,相当于一只大黄蜂,即使超过三厘米的毒牙非常巨大,也只是会让人红肿疼痛好几天而已,由于没有什么抵御办法,小心是唯一的上策。”
“除了我们吃过的香蕉和芭蕉,这些番木瓜、鳄梨和佛手柑也是能吃的热带水果,味道还不错,可惜我们一开始没找着它们。”
“卧槽!这个要小心一点,它是箭毒木,也就是传说中的‘见血封喉’——哎,好像有点眼熟,徐青晚那天靠着的就是这种树吧?怪不得她当时会被吓成那样——这种树的树液有剧毒,甭管是人还是动物,身上但凡有伤口沾染了树液,两个小时之内必死无疑,所以它也有个民间说法,叫作‘七上八下就倒地’。”
……
说到最后,许嘉云的口水都说干了,除了找回死去的记忆之外,什么作用都没有。
可他不敢说,也不敢停,毕竟谢镜清和祁方隅为了能够让他获得更多的灵感,已经够努力了,如果好不容易让他有了一次表现的机会,他还不争气的话,真就对不起谢镜清和祁方隅这么久以来的照顾了。
他就这么一边说,一边走,绞尽脑汁想破脑袋,去联想它们跟现有线索之间的关联,简直脑袋都要愁大了。
早上出发,晚上回归,他全程就顾着喝水了。
为了避免触发死亡条件,他们回去之前先在河边抓了一些山螃蟹,生火烤熟了吃,确保肚子处于一点都不饿的状态之下。
看见隐藏在泥土里的灰黑色软体虫子,许嘉云边吃山螃蟹,还不忘边回忆一番脑子里的记忆:“这个是水蛭,别称蚂蟥,靠吸血为生。它们的牙齿特别长也特别锋利,就连皮糙肉厚的河马都抵挡不了它们。在我们平时生活的地方,水蛭的个头不过两三厘米,吸饱血液之后可以膨胀到十五厘米。如果换成热带雨林地区,个头能够达到十厘米左右,吸饱血液之后更是可以膨胀到半米长的恐怖程度,身上沾个七八只就会威胁到人的生命安全了。而这里是关卡,保守估计它们能膨胀到一米,一两只就能威胁生命安全,不过还是别试验的好,保命要紧。”
说完,他喝了一口烧开过的冷却河水,又开始想抵御办法,“水蛭可以被踩死,据说踩死的时候它会血花四溅,就跟刚吸饱血的蚊子一样。除了踩死之外,也可以使用撒盐或者火烧的办法,但是千万不能依靠蛮力将它们从身体里拔.出来,不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