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很晃,喜字不是用双面胶粘的,要刷浆糊。
浆糊放在地上,罗棋一手拿着手机,只能用一只手做事,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一张喜字,翻过来放在地上,刷浆糊,站起来贴在电线杆上,这种机械运动看得桑越昏昏欲睡。桑越不知道自己真的睡着了,只觉得睡梦中好像听见有人叫他,很轻的两个字:“桑越。”
桑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梦见跟罗棋一起参加婚礼,新郎和新娘都不认识,可两个人仍然坦然地坐在席间。台上的新娘新郎发言感人,可桑越无法沉浸,情绪都没有被带动,似乎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好闷着头吃饭。
饭好不好吃忘记了,光记得罗棋突然推了他一下,说轮到桑越上台送戒指了。桑越愣愣地放下筷子,真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戒指,可走到台上才发现新郎竟然是罗棋,迷茫地往下看了一眼,刚刚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罗棋果然不见了。
桑越站在罗棋身前,握着戒指盒不愿意给。
新娘戴着头纱,桑越看不清她的模样,罗棋就在面前,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做什么,给我啊。”
桑越不说话。
罗棋的语气和表情都变得很差:“桑越,你什么意思。”
桑越心里委屈,心想早知道是他妈你结婚我还来个屁啊,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骂出来了,少爷心里从来是装不下委屈的:“罗棋。”
“嗯?”
“你他妈王八蛋啊。”
“……”
凌晨一点半,罗棋贴完最后一个喜字,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屏幕里的桑越已经睡出框了,左下角还能看见一点儿桑越的后脑勺,堂弟一路从村头贴过来,已经和罗棋碰面。刚来就恰好听见罗棋莫名其妙挨了骂,好奇地看了一眼手机。
堂弟眨眼:“哥,他睡着了还骂你啊。”
罗棋笑出来:“嗯,挺恨我的吧。”
第34章 冷脸男去死
桑越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眼睛一睁开人都是懵的。
摸出来手机按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没电自动关机了。脑袋终于重启,想起来昨晚好像跟罗棋打着视频睡着了,充上电之后打开微信,发现视频是昨晚两点多被挂断的。
桑越翻自己的记忆,罗棋贴喜字那会儿好像是一点多,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当时心里偷摸吐槽,大半夜一点罗棋跟他堂弟做贼似的往电线杆子上贴东西,要是被谁看见肯定要把他俩抓起来。
所以他睡着之后罗棋没有挂电话,是没发现还是发现了但是没挂?
桑越虽然当了很久的gay,可他有大黄这么一个钢铁直男的发小,直男跟男人相处的方式他太了解了,他妈两个男的打着视频不说话,睡着了也不挂,在直男看来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恶心的事情了,大黄宁愿跟男的亲一口也不愿意干这种事儿。
罗棋真是直男吗,看着也不太像啊。
桑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好在罗棋也算小半个公众人物,性向百度大概是搜不到的,桑越打开本地社交平台,搜罗棋的名字——“罗棋抄袭”。这四个大字给刚睡醒的桑越砸懵了,下意识点进去。
大概意思是罗棋处女作引起不少关注,但之后的小半年之后没有再画画,于是网上开始有罗棋处女作抄袭的说法。按理来说,出道第一幅作品就有这样的关注度,谁都会抓住机会多产出,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和商业价值。
小半年后,罗棋发表了两幅新作,抄袭的争论自然消散。可更大的抄袭风波也正是这时候来的,罗棋在这两幅作品之后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再也没有画过画。
“还以为是打脸,没想到是实锤,简直笑死人了。”
“罗棋画风和前几年小火一把的Sode很像啊,我不相信罗棋敢说自己没看过Sode的画。”
“没看过是不可能的,人在圈子里肯定都看过啊,罗棋难道要说自己是个天才打娘胎就会画画,没学习过也没参考过,提起笔就是画啊,哈哈哈哈哈!”
桑越又去搜这个所谓的Sode,看不懂。
搜了半天,桑越搜出来一肚子气,他最清楚罗棋这两幅画是从哪里来的,最清楚罗棋这两幅画想表达什么,罗棋想要通过这几幅画传达出来的东西这群畜生一点儿也没接收到,还被冠上抄袭的名号,纯畜生。
光生气了,桑越都忘了他为什么要在社交平台搜罗棋的名字。
桑越往下翻,把罗棋的名字当关键词,能搜出来的东西不少。两年前有个名为“X”的人发了这么一条:“去罗棋老师的画室看了画展,商业作品比较多,很可惜老师很少产出自己的东西,有句话说‘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看来是这样的,他在诉说什么的时候接收到的是抄袭的污水,如果是我,我也会对表达这件事情倦怠。”
你算哪根葱,你还了解上了。桑越对“X”发了顿莫名其妙的脾气,手点进“X”的主页。
本地人,男的,年龄写的22,不知真假。
X:“不过今天最幸运的还是见到了本人,站在二楼拿着一杯美式往下看,睥睨众生的表情,明明画室里的所有人都是为他而来,他却完全置身事外的一种超然和无所谓。梦想中的长发忧郁冷脸男,我的xp一辈子都是搞艺术的长发男,忧郁和冷脸是风味绝佳的调味品。”
X:“加了助理,平时画室也可以去参观,好耶!”
X:“洗手作羹汤ing。”
X:“冷脸男真的很冷脸,在一楼跟助理唠了一个小时也没让我上楼,攻略难度max,但我就好这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