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整个人处在半空中, 身体的快/感和悬空的不安让他的心摇摇欲坠,把头埋在谢忱言肩膀里哭得叫人心碎, 把自己的安全感全投掷在谢忱言这里。
……
晚上十点,祁漾已经睡了, 谢忱言在书房处理了今天囤积的工作轻手轻脚地走回来,看祁漾睡在床上, 手扯着被子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脸朝着谢忱言枕头的方向。
婚后这么多个月, 这是祁漾第一次朝着谢忱言的方向入睡, 从前总是谢忱言钻进他的怀里。
谢忱言没有开灯,怕灯光吵醒他, 借着窗外的月光半跪在床边看了了很久。
祁漾脸上还有泪痕, 谢忱言刚才在监控里就看见他在自己走了以后偷偷的哭, 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一个破碎的玩偶, 时不时无力地捶打自己的双腿。
睫毛被沾染上了泪水这个时候还没干, 把祁漾长长的睫毛粘在了一起,眼角还在微微浸着泪水出来。
谢忱言看了很久,其实要说真的不知道祁漾在想什么那也不是。
祁漾的情绪太外露了, 以至于很多时候谢忱言甚至不需要花费很多心思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心里肯定恨死自己对谢忱言的这种依赖,这种依赖感并非来自于他真的对谢忱言有什么感情,而是产生于身份地位高度不匹配状态下的臣服和在黑暗中的两个月形成的习惯。
谢忱言不想承认这个方面,佯装自己看不出来。
他轻轻上了床,手心握着块东西,等捂热了才小心地戴在祁漾脖子上。
祁漾第二天在镜子前站了很久,木讷地盯着自己脖子上那块熟悉的金镶玉。
那场大火对它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他依旧完好无损的在三年后又回到了主人身边。
“当年绳子被烧坏了,这次是重新换的红绳,在黄台山去开过光的。”谢忱言走进来,一只手搭在祁漾腰上把他往后面推得贴在自己身上,“保平安健康的。”
祁漾用手拿着翻转着看了看,冷淡地放下了,声音闷闷地说:“谢谢。”
谢忱言对他这种情绪的转变有点不是很喜欢,昨晚祁漾在床上那种柔弱又只能依附与他的样子他就很欢喜。
他眼眸里的光明明灭灭,压下翻涌的情绪告诉自己这种事求不得,慢慢来。
“本来就是你的,说什么谢谢。”他揉着祁漾的头,祁漾减成短发之后头发揉起来让他觉得手心有种柔软绵绵的痒,“真的想谢谢的话,亲我一下嘛!”
他抱着祁漾的腰晃了晃,祁漾只是拿起电动牙刷挤好牙膏告诉他:“我要刷牙了。”
吃过早饭谢忱言就去上班了,他也没提要送祁漾去上班这件事,祁漾也没提自己不去工作这件事。
别墅里每个人都没有对祁漾没去上班这件事感到惊讶,相反陈森很热情地帮祁漾打开门叫他:“天气好好,出去玩呀!”
祁漾换好衣服,拿着电瓶车的钥匙出了门,在小区转了一个上午,中午被小区一只肥硕的阿拉斯加追得大汗淋漓地跑回了别墅。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被谢忱言打电话批评了一顿。
下午再出去,就是陈森跟着一起的了,两个人在小区里散步,累了就回去。
傍晚就是和谢忱言一起出来的,在小区里,谢忱言旁若无人地拉着他的手散步,祁漾挣脱了几次,被谢忱言抓得更紧。
这个时间有很多人牵着狗出来遛,祁漾也跟着玩了一会儿。回去的路上,谢忱言问他:“要不要养一只狗?”
祁漾摇头:“不用了,又……”
他看着谢忱言发着光的眼眸,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他很想说“又带不走”,又不想像上一次那样不考虑后果地说出一些叫谢忱言又生气的话。
“怎么了?”谢忱言察觉到他的犹豫。
祁漾摇摇头:“不用了,养狗很麻烦的。”
谢忱言就没再提。
后面几天都是这个流程,直到一天晚上谢忱言似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问祁漾:“最近怎么都没上班了?”
谢忱言摸着他的背,上面有一些伤疤,摸着并不是很光滑,每次触碰到时候他都因为这些伤疤而产生无尽的愧疚。
“没关系,那就在我身边陪我好了,不想上班就不上了。”
谢忱言抱着他,闻到他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后面祁漾也没提出要去上班这件事。
谢忱言叫人把院子里重新弄了弄,挖了一个小池塘,还翻了土让人送来一些花,没事的时候就让祁漾喂喂鱼,种种花。
有时候就打电话让祁漾给他送午饭去,叫公司的员工都觉得他们很亲密一般。
一开始谢忱言很满意这种状态,一下班就能在院子里看见等待他的祁漾,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
但时间久了,他就发现了这件事的不合理之处。
祁漾他不是不爱上班了,他连活着这件事都变得并不热爱了,日子一天一天过,他把每天都过得很将就。
谢忱言让他做得这些事他也没见得有多喜欢,反正谢忱言让他做他就做了,因为他自己也找不到什么事情。
六月份海市的天气逐渐炎热,谢忱言下班推开门看见祁漾睡在院子里那张躺椅上。
穿着短袖的他露出细瘦的手臂,短裤下的腿也瘦弱得像一根竹竿。
他总是说自己吃不下饭,很忧愁地面对桌上的一堆食物,即使在谢忱言的逼迫下也只能吃得下一点点。
谢忱言走过去,把他摇醒,问他怎么睡在这里。
祁漾揉着眼睛:“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