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祁漾又不知道内情。
他摸着祁漾的头,语气凝重:“你都这样了。”
祁漾低下头:“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况且,陈森和阿姨都在。”
谢忱言看了他很久没有给出一个答案,他在医院陪到祁漾出院,焦头烂额地处理公司和家里的事情。出院一周以后,他看着祁漾的脸疏解了一次,弄完以后拿着湿纸巾擦去他脸上的东西,捧着他的脸说:“我明天出差,你在家好好的,一周后我就回来。”
祁漾不知道他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公司的事物安排好,同时还把出差的时间从一个月压缩成了一周。
但是能走就好。
而且这次出差的目的地是南半球,大洋彼岸,他在海市出点什么事谢忱言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回来。
祁漾拉着他的领带让他过来,拉下他的拉链,很主动地又帮了他一次,善解人意地说:“好,我在家里好好的。”
谢忱言走得很安静,破天荒地没有叫醒祁漾要一个告别吻。
祁漾在别墅里沉默地度过了三天,第四天的早上,陈森笑着问他早上要不要吃饭,今天要不要出去玩。
“要呢,陈叔。”他和陈森默契地看一眼对方,在陈森的搀扶下坐到轮椅上。
吃过饭,陈森开着车带祁漾出去兜风。
途径一个公园,祁漾说要自己进去逛逛。
他身边有谢忱言安排的保镖,只要外出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我想自己一个人转转。”祁漾看着保镖,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保镖退后一步,为难地看着他。
陈森上来拍着他的肩膀:“我陪他去吧,你们在这里等着。”
保镖感激地看一眼陈森。
他在谢忱言身边做事很多年了,以前在老宅那边,后来谢家内讧闹了很多事出来,在那一批老员工里,他只带走了陈森一个人。
这无与伦比的信任,是其他人都不会拥有的。
保镖返回到车旁,目送两个人向公园内部走去。
这是一个大型的郊区绿地公园,不过今天工作日加上天气不是特别好,公园里人不是特别多。
陈森把祁漾推到边缘的一个休息区,前面的座椅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
“去给我买瓶水,可以吗?”祁漾抬头看着陈森,跟他会心一笑。
陈森走了,祁漾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座椅前,长椅上的男人转过头,微笑着对祁漾点头,“来了?”
“嗯。”祁漾招招手,谢谙会意地把他从轮椅上扶起来安置到长椅上坐着。
看他打了石膏的腿,谢谙咂咂嘴:“听说你们最近关系不错,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狠。而且离开以后东躲西藏,对你腿的恢复也不好。”
“谢谙,我从来没爱过谢忱言你信吗?”祁漾不回答,反问他,“我不想一辈子困在他身边,更不想自己逐渐沉溺在这种假象里。”
“十八岁的时候我以为那就是喜欢,其实那也不是。那又怎么样,一开始我也告诉我自己我不喜欢谢忱言的呀,可是谢忱言一遍一遍地叫我负责,说我勾引他。”
“他也确实很温柔体贴,我从小就被灌输以他为主的思想,谢忱言要什么我就要给他什么。后来成年,他说他要我,我也只能听从地给他。”
“这种暧昧都是谢忱言自己营造出来的,他太偏执了,如果我要反抗,他有无数种方式驯化我。”
他偏头看着谢谙,谢谙脸上有一道伤口,是谢忱言亲手拿小刀划出来的。
报复他的背叛。
“我想走的。”祁漾拉开自己的羊毛开衫,他不耻于在谢谙面前显露出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痕迹,“可是身体已经被逐渐调/教得听从他了。”
“那我呢?我什么时候会沉溺呢?”
祁漾抬起头:“我也不知道。”
远处的树林里笼罩着一层雾,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前方的模样,他低着头,在心里又坚定一次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是和谢谙重逢,他可能又会一头扎进了谢忱言专门为他设下的圈套里。
当年他和谢忱言的事暴露得突然,亲密照突然在谢家整个家族开始流传。虽然谢照礼是个风流浪子,可骨子里封建得过分,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而已是同性恋,即使社会已经默认了这件事。
谢家的其他人更是无法接受。
让谢忱言退出权利中心的话题愈演愈烈,谢照礼的那些私生子一个一个被推上了舞台。
他们在背地里给谢忱言使绊子,一些算得上用心对待的私生子弟弟们也在背后对他插刀,背叛的滋味来得太过猛烈,谢忱言整体焦头烂额的无法入睡。
他消失了一周,浑身是伤地回到了谢家,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私生子兄弟们,他在众人面前宣布:“是祁漾勾引的我,我不是同性恋,我会亲手把他送进医院进行治疗。”
祁漾那段时间也心疼他,把他受的委屈都看在眼里,在进手术室前谢忱言摸着他汗涔涔的额头跟他说:“同性恋是病,祁漾,你应该治病。你在医院好好的,我会很快就来接你。”
他亲自为祁漾注射了镇定剂,扯开他的衣袖,上面还有他们昨天厮混的痕迹。
他伏在祁漾的耳边,委屈又隐忍地跟祁漾说:“对不起,我没办法了,羊羊你听话,我会带你回家的。”
祁漾一直以为谢忱言送他去医院是被逼无奈,那么多人都觊觎和逼迫下,交出祁漾似乎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但实际上,他是主动提出这个办法的人。像抛弃一颗毫无价值的棋子,在满是谢照礼私生子手下的医院安顿了祁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