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香气……他似乎在几年前曾经嗅到过，在一个惊鸿一瞥的瞬间。
正在萧止迩沉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许择突然笑起来。
胸腔的震动传递到萧止迩耳边，他听到略显急促的心跳，和青年人清朗的笑。
萧止迩这才回过神来，他慌忙动弹两下，单手扶着许择的肩头让自己从许择的怀里略微撑起了几厘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萧止迩有点尴尬，他为了掩饰这点尴尬，没话找话地问许择：“在笑什么？”
许择唇角笑意浓艳，他垂眸望着萧止迩，目光专注极了。
几秒钟后，他才轻声开口：“我在笑……佛祖当真是灵验，我诚心求了，他老人家立马就实现了我的心愿。”
许择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微微收紧了手臂，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在萧止迩察觉到他的动作时，许择就已经乖乖地松了手。
他帮着萧止迩把缠在一起的双腿“拆”开，又扶着萧止迩坐回沙发上。
整个过程中，许择一句话都没有说，唇边却始终带着笑。
萧止迩有点迷茫地看他，许择知道萧止迩在疑惑什么，他却避而不答，只是笑吟吟地取了医药箱来，挽起萧止迩的衣袖帮他换药。
萧止迩没有阻拦许择的动作，他乖顺地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睫看着许择有条不紊的操作。
他半跪在萧止迩面前，膝头点在地毯上，漂亮的手指捏着纱布轻柔地绕在萧止迩的小臂上，神情专注又温柔。
午后的阳光带着融融暖意，要比上午更炽烈、更温暖，照在身上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萧止迩觉得自己像是一块被从冰箱里取出的黄油，想要融化在阳光中。
鼻尖似乎还绕着那股冷香，清清淡淡的香气并不浓烈，萧止迩离得稍远一些就嗅不到了，若有似无的香味儿像个小钩子，在萧止迩心底一下一下地挠，让他有点心痒。
“你……用的什么香水？”
萧止迩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
许择微微一怔，他抬眼望过来，凤眼里勾着一点被他刻意表露出的喜悦来：“萧哥喜欢？”
萧止迩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手指微屈抵住自己的下巴，精致的下巴尖微抬，视线就这么悠悠落下来：“是呀，喜欢你身上的香味儿。”
他直白地笑，长睫轻轻颤抖，像只振翅欲飞的蝶，眸光流转间带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来。
他不说喜欢这一款香水，只是说喜欢许择身上的气味儿。
对于许择来说，这几乎是一种让他难以抗拒的引诱了。
青年人喉头微动，眸光深沉，暗色的眼瞳里藏着想要将萧止迩吞吃入腹的渴求。
他声音低低的，略有些哑：“萧哥如果喜欢的话，下次我来见你的时候，就继续喷这一支香，好不好？”
第25章
萧止迩眉眼间尽是笑意, 他没有立刻回答许择的问题，只是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许择看了几秒，一直看得他有点儿承受不住一样地垂下眸子。
随着垂眸的动作, 许择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萧止迩的足踝上。
萧止迩懒洋洋地歪在沙发里，一双长腿肆意伸展, 光裸的脚被地毯上的长毛绒垫淹没大半, 倒是显得他脚踝格外纤细，踝骨精致又脆弱。
许择像头贪婪的狼，他用目光一点点描摹猎物玉白的脚趾, 漂亮的足弓, 沿着光洁的皮肤一直流连到被长裤遮盖住的位置才罢休。
萧止迩一直注意着许择, 他见许择的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粘在自己身上了, 不由得轻笑着换了个动作。
青年人双腿交叠，右腿搭在左腿上，纤细的脚踝慢悠悠地晃，圆润的趾尖染着嫩生生的粉。
许择眼睫微颤，他几乎是拼尽了自己的意志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伸手去握萧止迩的脚踝。
他浅浅吸了口气, 抬眼去看萧止迩。
萧止迩这才笑眯眯地开口：“好啊, 我很喜欢。”
许择眼底满是喜悦，他垂在身边的手悄悄地捏紧了地毯柔软的长毛。
很好, 成功预约了下一次的见面！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从穹顶坠落，流淌在眼底成星河。
萧止迩禁不住莞尔，他觉得许择这样半跪在自己面前, 仰着头看他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大狗，每次见到自己的眼神都是亮的，尾巴会不由自主地欢快摇动。
就好像自己是他的整个世界。
萧止迩整颗心都软得一塌糊涂。
天气正好, 气氛渐浓，正适合做点什么。
鬼使神差的，萧止迩微微俯身，柔软的唇微启。
他的身上有暖融融的香气，一点点的甜，一点点的暖，像是生长在茂密丛林间盛放的玉兰花，在一场大雨之后，空气中会升起一种泛着微微潮湿的草木香味儿，浓郁的玉兰花香就混在这种雨后的冷香里。
甜丝丝的，又带着一点微冷的潮意，格外独特，也格外诱人。
许择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淹没在了萧止迩周身环绕的香味里，他其实不是个爱用香水的人，手里仅有的几瓶都是自家表妹出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如果不是重视与萧止迩的会面，许择平时是不会用的。
他自然也分辨不出来萧止迩身上的味道属于哪一种香调，哪一个品牌。
许择只是觉得，不管这是哪一款香水，都像是为萧止迩量身定制的一样，低调又矜贵，是温和的，给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包容感。
让他如何不喜欢呢？
萧止迩的脸庞一点点凑过来，许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柔和的钢琴乐曲缓缓奏响，低沉、轻柔的音符反复重复，D大调的节奏缓慢又带着伤感的意味，像是荒野平原中迷惘的风，卷着枯黄草叶升腾，一直蔓延到银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