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宿舍里的时候他已经动手了,我就找徐鹤的同学问了一下,似乎是跟……”萧止迩看了徐鹤一眼,慢慢开口,“跟钱有关系。”
徐母明显一愣,家里条件虽然不是巨富,但也是正常水平,徐鹤怎么就会因为缺钱闹到要自/杀的程度?
更多的情况萧止迩也不清楚,他见徐母明显是被这个消息砸得有点儿懵了,便体贴地起身:“具体的原因等孩子醒了之后,您再慢慢问他吧,我先回去处理学校的事情,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处理,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徐母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有可能是为了钱而走上绝路后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焦虑,自然也没心思跟萧止迩寒暄,萧止迩的告辞可谓是恰到好处。
徐母感激地点点头,她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把萧止迩送到门口。
从病房里出来,萧止迩到了电梯间后却没有着急下楼,他站在窗前漫无目的地眺望,见天地高远,鸟雀来去,树叶随风而落。
萧止迩闭上眼睛,努力放空自己的大脑。
徐鹤宿舍里的那片血色似乎还萦绕在眼前,萧止迩眉头微蹙,他双手扣住窗台,脚尖抵在墙壁,仰头往后靠去。
下一秒,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萧止迩猛地一惊,他慌忙后撤半步,手指瞬间收紧:“谁!”
一边说着,萧止迩一边回头看去,转头就跟许择来了个贴脸。
!!!
“你吓死我了!”
萧止迩被许择吓了一跳,他嗔怪地瞪了许择一眼,伸手去戳他的肩膀:“贴这么近就算了,凑过来还不说话,存心想要吓唬我是不是?”
许择一脸无辜,他眉眼微弯,看着萧止迩的视线柔和无比:“见萧哥似乎在想事情我没舍得打扰,倒是吓到萧哥了。”
萧止迩知道许择分明是在撒娇卖乖,但是他却偏偏就吃这一套。
萧止迩回身靠在窗边,笑吟吟瞥了许择一眼:“得了吧,现在装什么乖小孩儿。”
在说话的一瞬间,淡淡的冷香从身后升起来,香气被体温烘得微暖,与萧止迩记忆里的那股香味相比,似乎更加柔和了一些。
在目光落下的那一刻,有明媚的银色光芒闪了萧止迩的眼。
他习惯性地眯了眯眼,这时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就见许择穿着一身饱和度极低的灰粉色衬衫,外罩一件深灰色的落肩羊毛大衣,下半身套着深蓝的牛仔裤,脚踏一双黑色麂皮德比鞋。
而闪了萧止迩眼睛的罪魁祸首,是一枚别在许择心口处的白蔷薇胸针。
萧止迩的视线里像是带着小钩子,随着目光从许择身上滑动,他唇角勾起一点笑来:“今天许医生打扮得很时髦啊……”
他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像是打着旋儿一样在许择心口撞了一下。
许择莫名有些羞耻,他看着萧止迩身上的衬衫,再看看自己这大张旗鼓的一身,许择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尖:“咳……稍微打扮了一点点。”
萧止迩忍俊不禁,他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许择比他要高出半个头,萧止迩微微仰头,他抬眼看着许择笑起来:“没关系。”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萧止迩看着许择,琥珀色的眸子里盈着耀眼日光:“真抱歉,让你白白等了我这么久。”
许择总是见不得萧止迩难过的,他温柔地摇摇头,眉梢眼角尽是笑意:“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约,我们还有很多次机会可以一起去。”
萧止迩却轻挑眉峰,他伸手点了点许择心口的白蔷薇,指尖按在白蔷薇胸针边缘向下一勾:“为什么要下次?”
许择一怔,心口的衣服传来一点轻微的拉扯感,他忍不住开口:“萧哥的意思是……”
萧止迩眉眼弯弯:“下次再补偿给你一个更好的约会吧。”
许择的一双眼猛地亮起来,他看着萧止迩,向来总是带着笑的脸上挂上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之色:“约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萧止迩却突然闭了嘴,他只是看着许择笑,然后向他伸出手来。
许择傻乎乎地眨眨眼,萧止迩也不着急,他只是垂眸看了许择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一眼。
许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慌忙把一直藏在自己身后的那束白蔷薇拿出来,或许是动作着急了一点,随着包装纸撞击的轻响,蔷薇花蹭过大衣沉重的衣摆,嫩生生的花瓣随着包装纸的窸窣声坠落。
洁白的、笼罩着淡香的白蔷薇被裹在乱糟糟的包装纸里,花头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萧止迩一眼扫过去,只瞧见了两朵“幸存者”。
许择自己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低头看着手里狼狈的白蔷薇,半晌才低声开口:“对不起,可能是电梯里的人太多了,把花给挤坏了……”
青年人用力抿唇,鼻尖泛起来一点儿酸胀感,许择吸了吸鼻子,他把花往身后一藏:“我、我再去买一束新的给你。”
他的话音还未落,手腕就被萧止迩攥在了掌心里。
萧止迩让许择把花捧到自己面前,他慢条斯理地抽出其中一朵幸存者,修长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娇嫩的花头,“咔”的一声响,萧止迩已经把那朵白蔷薇摘了下来。
他领着许择去护士站借了把小剪子,将包装纸上的丝带剪下来了一小段,指尖翻飞间,很快就把这朵白蔷薇固定在了自己的领口。
“瞧,这样就很好看了,对不对?”
萧止迩低头拨了一下领口的蔷薇花,抬眼看着许择笑起来:“今天的时间还有很久,我可不想浪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