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霾发出的最后一个音节,淹没在一阵隐忍的哽咽中。
沈枫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然而眼泪却决堤般溢出眼眶,一滴一滴不断沿着脸颊向下滑落。
终于,沈枫不再忍耐,勾住苏霾的后颈,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如同小时候那样一边哭,一边倾诉。
“那天晚上,沈礼钧骂了很多难听的话,还说我不跟你分手,他就去爷爷奶奶家闹事,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以前每年除夕他都会去外婆家闹事,我知道他闹得有多疯,有多鸡犬不宁,爷爷奶奶很好,梨梨也很好,我不想他们被打扰,被伤害。”
“可是,哥,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我实在没办法了,白日梦告诉我你服药过量进医院的时候,我快后悔到疯了,在赶去医院的路上,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见你,不顾一切地陪在你身边。”
沈枫抬头看向苏霾,眼睛依然湿漉漉的,但目光格外坚定:“那天我没赶上,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了,你让撕票也好,收别人奶茶气我也罢,总之我绝对不会放弃你。”
“沈枫,你这样表白,”苏霾指尖划过沈枫的锁骨,“我会忍不住想对你做些什么的。”
“你想做······就做吧。”
沈枫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做了将近一分钟的心理建设,才小声说:“哥,刚才摔下来那会儿,我摸到你藏在垫子下面的润滑了,还有套。”
苏霾愣怔几许,似乎尴尬了那么一瞬间,继而眉眼染上往日散漫轻佻的笑意:“既然你发现了,那么,你想做么?”
听到这话,沈枫顿时从脸红到耳根:“都······都说了你想做就做,还问我干嘛?”
苏霾捏了下他发烫的耳垂:“我没有强迫别人的习惯,如果你不想做,就不做了。”
沈枫含糊道:“我没不想。”
苏霾故作无辜:“可你也没说想。”
“我想,”沈枫被逗得有点急眼,“我想做的。”
苏霾饶有兴致地问:“你想跟谁做?”
有完没完了?
分明就是在刻意戏弄他。
沈枫冷哼一声,略显愠怒地报复回去:“不知道啊,反正不止一个。”
这回轮到苏霾破防了,他警觉地半眯起眼:“除了我,还有谁?”
沈枫放慢语速:“除了你,苏霾,还有······”
苏霾轻轻扯了扯他的脸:“嗯?还有?”
“还有我自幼相识的段狸,代练遇到的Fox,以及每一首歌我都反复听过、用心珍藏的网络歌手Fox.狸。”
见苏霾默默盯着自己,没什么反应,沈枫凑上去含住他的嘴唇,缱绻地亲了一下。
“哥,我吓唬你的,我只想跟你做。”
苏霾的理智仿佛在此刻崩塌,扣住沈枫的后脑吻了回去,另一只手不安分地顺着他单薄的脊背向下探索。
虽已入秋,气温却丝毫不降,仍如夏天一般炎热,池边的一朵荷花被晒蔫得摇摇欲坠,风一吹便不幸拦腰折断,徒留一根小幅度弯曲的花枝。
这根花枝悬在另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上方,花瓣向外舒展,透过花苞顶端的圆形缝隙,里面的莲心若隐若现。
微风拂过池水,花枝与缝隙边缘相触交接,花瓣渐渐变得柔软、湿润。
蓦地,风力陡然增长,花枝随之倾倒,没入莲心深处,占据了其中狭小的空间。
天边的云缓慢聚拢,再缓慢散开。
阳光下,苏霾垂眸注视着沈枫层次分明的腹肌,很轻地按了两下:“就说你太瘦了,会显形的。”
沈枫忍受痛楚,羞恼地叼着左手食指的骨节:“苏霾,你闭嘴。”
风有时疾,有时缓,以至于花枝有时晃动得快,有时晃动得慢,可能受其影响,莲心的水分愈发充盈,一部分自发产生,另一部分来源于花枝。
这样的现象不知循环了多少次,直到天色渐晚,一缕余晖照亮花苞顶端更为圆润宽敞的缝隙,泛白的积水正汩汩向外流淌,使整朵花一片泥泞。
...
第二天清晨,沈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他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苏霾的房间。
沈枫拿起压在枕下的手机,打算坐着回复未读消息,不成想刚一动弹,浑身散架似的酸痛不已,只得再次躺下去。
缓了三四秒,沈枫拉开被子,往里面瞥了一眼,他身上居然没一块好肉,密集的吻痕咬痕无情地占据了所有可见的部位。
昨天,前几次沈枫还算清醒,到了后几次,他只感到木船晃得非常厉害,好像随时有可能翻进水里,苏霾的体力实则恐怖如斯,做了这么多次,还不忘将他洗干净抱回房间。
想到这里,沈枫身体忽然隐隐作痛,于是赶紧解锁手机转移注意,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景楚栀给他发了99+条消息。
[Gardenia:差不多该到地方了吧。]
[Gardenia:见到Daydream的CEO没?是老头不?]
[Gardenia:合作谈得怎么样了?还顺利么?]
[Gardenia:你是正在谈,所以才一小时不回信息,对么?]
[Gardenia:沈枫你别吓我呀,都两个小时了,你至少吱一声报个平安啊。]
[Gardenia:我天,那老头不会真不怀好意潜规则你吧,你再不回我,我都想报警了。]
[Gardenia:宁淇寒这冷血动物,一点也不着急就算了,还不许我报警。]
[Gardenia:好吧,宁淇寒摊牌了,Daydream的CEO还真是刚毕业的年轻大学生,还是我们的老熟人,苏霾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