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逼吧。”沈枫完全不能理解宋洲的脑回路,为什么要死咬着他不放?
他就一定要随波逐流地去追求大部分人所追求的东西吗?他对竞赛、对学生会不感兴趣,只想安安稳稳参加高考读大学有错吗?
“你在清高什么?我拼尽全力争取的一切,在你眼里都毫无意义,是吧?”
宋洲突然发作,对准沈枫的脸抡了一拳,沈枫正想躲开,俞谨眼疾手快截住宋洲的手腕,紧接着一拳锤上他的鼻梁。
俞谨喘着粗气:“你他妈魔怔了吧,你干嘛把你的追求强加到沈枫身上?沈枫他招你惹你了?人考的比你好就活该被你缠上呗,全世界那么多考得比你好的是不是都得挨个被你缠一遍啊?”
宋洲被打懵了,整天跟在他后面跑的俞谨竟然打了他一拳,他怀疑自己在做梦,但鼻梁上火辣辣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都是真实的。
“你说话啊!”俞谨攥紧他的领口,“别逼我再打你一拳!我忍你很久了,我明明跟你说了好多遍,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烦恼都能向我倾诉,而不是去找无辜的人的麻烦。”
沈枫作为对方口中的“无辜的人”,看见这场面实则有些无措,本来是他要揍宋洲,俞谨来拉架,现在俞谨抓住宋洲一顿痛揍,又是演的哪一出?
“你闭嘴,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宋洲怔怔望着俞谨,冷漠地推开他,捂着鼻梁独自向教室走去。
俞谨眉头紧锁,看着宋洲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尽是失落。
沈枫出言调侃:“怎么?唱双簧呢?我还没正式动手,就把人给我放跑了。”
“我那拳打挺重,包疼的,你消消气,”俞谨讪讪道,“而且这次我也动手了,宋洲肯定不会告老师找家长的,不用被记过了。”
沈枫并不在乎记不记过,单纯顺口揶揄:“你确定他不会这么做?”
俞谨底气不是很足地说:“应该吧。”
沈枫按了下他的肩:“无所谓,走了。”
上楼梯时,沈枫心不在焉地垂着脑袋,边一节一节爬楼梯,边思考如何补救这件事。
找谈老师帮忙?算了,总不能再让谈老师去跟顶头上司对线,太为难他这位打工人了。
忽然,沈枫踩空了一节,瞬间失去平衡,整个身体向后倾倒,他伸手去够旁边的护栏,却扑了个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方出现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将他捞进怀里。
“嗯?去卫生间?”苏霾附在沈枫耳边,离得很近很近,近到嘴唇贴在他的耳垂上。
沈枫感觉有一股电流从耳垂蔓延至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
慌乱之下,他理不直气不壮道:“对······对啊,我就喜······喜欢去一楼的卫生间,怎么······怎么着?”
“噢,”苏霾拉长语调,“下次我陪你去,免得你再踩空楼梯。”
沈枫挽尊:“这是个意外。”
下一秒,苏霾恶作剧般地松开手臂,沈枫再次失衡,条件反射地搂住苏霾的脖子,像只抱着树干的考拉。
与此同时,苏霾也迅速收紧了手臂。
沈枫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身后长而陡的楼梯,用埋怨的语气说:“你干嘛吓我?多危险啊,摔下去又得住院了。”
苏霾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危险还在上楼的时候分神?”
沈枫委屈巴巴地嘟囔:“我还不是为了想办法把我们的节目加回来么?”
苏霾小幅度摇头:“不重要。”
“你在装什么?”沈枫仰脸直视对方的眼睛,“你为了元旦晚会准备这么多天,你现在跟我说不重要?”
“不是为了元旦晚会,”苏霾轻轻拨弄他额前的碎发,“我是为了和你同台演出而准备的。”
沈枫态度软和了些:“那怎么就不重要了,如果节目不能加回来,我们就不能同台演出了。”
“即使节目不能加回来,我们也能同台演出。”
看着沈枫茫然的表情,苏霾捏了捏他的脸:“信我。”
沈枫眨了下眼睛,睫毛微微煽动,他没有问为什么,只很小声地说:“嗯,信你。”
苏霾似乎有一种魔力,不需要说太多,也不需要证明什么,仅仅一句“信我”,便能让他死心塌地地去相信、去信任。
两人回到班级时,祝苑已经不哭了,鼻尖红红的,眼睛有点肿。
她举着小镜子,鼓起一边的腮帮:“学生会背地里玩得真脏,我决定不报名主持人评选了,不稀罕。”
“就是就是,”柯尧言辞激烈,“姓宋的风气太坏,八成能暗箱操作,咱不受那委屈。”
苏霾拉开椅子坐下:“这次我来暗箱操作,祝苑你报,我帮你拉票。”
“诶?”祝苑愣了一会,很快反应过来,“是需要我利用主持人的职务之便做些什么吗?”
苏霾喝了一口矿泉水:“是的。”
柯尧沉思一会,扭头看向沈枫:“那这样的话,学神你没跟姓宋的谈妥吗?”
沈枫面无表情地装傻:“嗯?什么姓宋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去了趟卫生间而已。”
沈枫的表演痕迹过于明显,柯尧不想当场揭穿驳他的面儿,于是递了个台阶:“就是你在卫生间偶遇的宋洲啊。”
“噢,他啊,”沈枫接下话茬,“没谈妥,就踹了他一脚出气。”
苏霾开玩笑:“怎么只踹一脚?看你那气势我还以为你要去掀人天灵盖。”
“别提了,”沈枫一言难尽道,“半路杀出个俞谨,他真是个狠人,拉架拉着拉着,给了宋洲一拳,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有多复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