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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红闺女终卷:高嫁皇家夫(8)+番外

作者: 八重樱 阅读记录

沈婠蓦地想起,认识了裴明泽这么久,似乎裴明泽从未唤过长公主一声皇姊。

莫非……

她睁大了双眼。

裴明泽颔首道:「此长公主非彼长公主,你方才问我信不信前世今生之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信,且还信借尸还魂一说。」

沈婠道:「恒之的意思是如今的长公主身体仍然是长公主,可内里却不是?」

裴明泽道:「婠婠果真聪慧。」

沈婠很快就接受了借尸还魂这个说法,毕竟自己从某种程度而言也算是借尸还魂了,不过借的是自己的尸罢了。沈婠轻咬了下唇,「恒之可会觉得长公主是鬼怪之物?」

裴明泽道:「既是不曾危害于我,便是全天下都是借尸还魂,我也能坦然受之。」

沈婠倒是被裴明泽这话逗笑了。

「你好生古怪,全天下借尸还魂,这世道定然乱套了。」

裴明泽含笑道:「大乱也罢,最要紧的是我知婠婠你在,即便是借尸还魂也无妨。」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让沈婠的脸颊微微一红,半晌,她才道:「我不是借尸还魂,」她的眼睛澄澈如一汪清潭,「我只是重新活了一回,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只知我睁开眼时便回到了我八岁之时。」

裴明泽恍然大悟,「是以你才寻上了容铭?」

恒之的话实在犀利,一语中的。

她点头。

裴明泽似是想到了什么,倏然眉头紧皱的,「你方才说重新活了一回,也就是你曾经死过了。」他的脸色微白,「因何而死?平南侯府?是裴渊害死你的?」

沈婠道:「恒之的心思果真无人能及。」

她不过说了一句,裴明泽就能举一反三,连她的死因都摸了个透。

裴明泽的心揪了起来。她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可见当时惨境。若无遽变,一个闺阁女子又怎会有如此心机和沧桑。他第一回见到她便知她过去很苦,可他也不曾想到竟是至死的苦。

裴明泽很是心疼沈婠。

「你几岁离开人世的?」

沈婠瞧他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由笑道:「恒之不必担心,我既是重活一世,断然不会再重复上一世的命运。且我重生以来,已是改变了不少事。」

裴明泽固执地问:「几岁。」

沈婠拗不过他,只好道:「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横竖我没活过二十岁。」

「不许胡说。」

沈婠道:「是你让我说的……」

裴明泽道:「口无遮掩的,你平日里说句话也要拐几个弯,今日怎么就不委婉一些。」说得这么直白,让他又心疼了一回。单是听在耳里,他都难以承受。

若是当真发生了……

裴明泽不敢想象。

第九章

沈婠心里嘀咕了声,不着痕迹地转移了个话题,「上一世裴渊害死我,这也是这一世我与他势不两立的缘故。」

裴明泽过了会,方是平静下来。他问:「他为何害你?」

沈婠瞅瞅裴明泽,才道:「这事说来也怪,我上一世当真不曾得罪过他。可他偏偏却要来害我,我想了两世也没想明白。」

接着沈婠便将上一世的事一五一十地与裴明泽说了,没有任何隐瞒。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以恒之的性情,他能理解她,也不会嫌弃她的过往。

果不其然,恒之听罢,面上虽有对裴渊的怒意,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怜惜和心疼。

「裴渊竟是做了这般畜生不如之事!」

沈婠轻咳一声,「其实这一世我算是报了仇,前几年兰华寺的山崖边,裴渊曾摔了下去,之后如同长公主一般性情大变,望我的目光时时有恨意,像是上一世那般。」

他忽道:「你的意思是裴渊亦是重生了?」

沈婠道:「嗯,但不是这一世的裴渊,而是上一世的裴渊。」

裴明泽微微沉吟,「我曾细细地查过沈府与平南侯府,即便是追寻到前几代也不曾结过什么仇恨。从你刚刚所说的话中看来,裴渊是蓄谋已久,只为报复你。」

沈婠道:「对。」

「你不明白裴渊为何报复你。」

「对。」

裴明泽目光闪烁,「婠婠可有想过这一世坠崖前的裴渊也不明白为何会遭到报复,如同上一世的你。」

沈婠一怔。

裴明泽道:「不过有因必有果,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缘故,你且让我细想一番。」

沈婠身为当局者,有些事自然是不如裴明泽这个旁观者看得清。她道:「对了,长公主已是应承助我,有长公主在,裴渊断是不能向我逼婚。」

裴明泽笑道:「不管长公主内里是何人,她愿助你必然是好的。你还要守丧两年,我已是为我们做好打算。如今皇上虽是忌惮我,但有太后在,皇上也不会将我如何,即便太后不在,我也会想自保之法。只不过这几年却是要委屈你了。」

沈婠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恒之可是向六皇子殿下投诚了?」

之前的书信中,裴明泽偶尔提过六皇子。裴明泽道:「我虽是不曾入朝中之局,但为了自保,朝中之势也会暗中留意。如今太子的确受皇上看重,只不过我更属意六皇子,他有野心也有抱负更有帝王之仁。我愿追随他,也更愿助他,是以我也撺掇了魏平一家。」

看着沈婠眼里的笑意,裴明泽也笑道:「瞧你高兴成这般,上一世最后登基为帝的可是六皇子?」

沈婠说:「之前初识恒之,总觉得你聪明得可怕。可如今我只觉你聪明得让我好生欢喜。」

裴明泽道:「如今不怕我了?」

沈婠笑吟吟地道:「不怕。」

「也不怕我看穿你?」

「嗯。」沈婠有句话没说出来,她还知道了一事,恒之怕她哭,她一哭,他就不知所措,什么聪明都抛之脑后了。

裴明泽叹道:「只不过这几年却是要委屈你了。」

裴明泽轻轻地握住了沈婠的手。

沈婠正想说「不委屈」,可一抬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满脸红疙瘩的裴明泽。她轻呼一声,想要挣脱开来,可裴明泽却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不怕。虽是有些不舒服,但……值得。」

裴明泽心里微微有些沮丧,看了大半年的画像白搭了!

沈婠瞅瞅他,失笑道:「婠婠忽然想起一句话。」

「嗯?」

沈婠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因之前裴渊当众被行刑一事,平南侯府只觉面上无光,本是打算大办的裴渊及冠礼,也只好不张扬地在侯府里摆宴了事。

裴渊及冠,如同上一世,平南侯略微沉吟,大笔一挥便取了表字元深。

平南侯望着已是长大成人的裴渊,心中顿时有些伤感。这儿子似乎越长大越不成器了,前些年还名满京城,京中提起平南世子哪个不是赞不绝口的,就连各家贵女也极是向往平南侯府。

可如今世子名号被夺,在同僚面前偶尔提起儿子,大家皆是缄默其口。他这张老脸也不知道要往哪儿搁了。本来平南侯还想着兴许儿子成亲后就会定性了,只是谁能料到沈府的二姑娘会突然暴毙。

也不知外边到底是怎么传的,他儿子无端端就多了个克妻的名声,现在京城各家贵女提起裴渊,也早已没有了当初的仰慕,反而是心有戚戚,仿佛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裴老夫人打从裴渊闯祸后就开始缠绵病榻,平南侯夫人总算如其所愿接管了平南侯府的管家事宜。平南侯夫人如今把偌大的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连老夫人见着了都不禁要称赞一声。

只不过平南侯夫人最近十分焦急。

儿子及冠了,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清心寡欲地仿佛快可以成仙了。平南侯夫人是万万想不通的,之前还当众调戏舞姬,现在把通房送到他面前,他却连丁点兴致都没有。

裴渊自是不知父母在想些什么,他此时满脑子都是要如何整死谢三郎,然后让沈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