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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与天齐/无处不飞花(126)


无艳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之间眼中透出焦急之色,薛逢怔了怔,而后笑道:“好了,知道你担心什么,别急……我先替你解开穴道。”
此刻轿子重又往前而行,薛逢的手在无艳身上摸来摸去,也不知他是故意的或是真的不熟悉穴道,此举若落在别人眼中,等同轻薄无疑。
然而无艳只忧心别的,未曾在意,薛逢见她毫无气恼之色,反觉失望,当下不再戏耍,手指在无艳胸口轻轻一按,解开穴道。
无艳咳嗽一声,整个人坐起身来,头一句话便道:“大人的毒发了!我要回去救他!”
薛逢却并不惊讶,只是眉眼之间的悒郁之色似浓了几分,喃喃低声道:“终于……发作了啊……”
且说琉璃带着无艳离去,客栈中依旧静默无声,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冒险露面。忽然之间,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有个身影以匍匐之姿从门口处出来。
尉迟镇看着空空荡荡的眼前,目光下移,看到地上的一柄薄刃。
他记得,那是无艳曾用过的,而方才她便是想用自戕的法子来救他。
尉迟镇的目光在薄刃上停留片刻,探手将那利刃抓了过来。
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贴,虽然连疼也感觉不到,但指腹上还是迅速出现一抹血痕,果真锋利的很。
尉迟镇记得,这是无艳之前曾为临江王剖腹取蛊的时候用过的,想到方才无艳便是拿着这物要挟琉璃,不由苦笑。若是他还有多余力气的话,一定要叹一声。
握着那利刃,一点一点逼近自己颈间,尉迟镇回想琉璃方才跟无艳说过的话:会渐渐变成药人……
刀刃将要切开颈间的刹那,尉迟镇听到有人大叫了声:“住手!”
因毒性发作,偏又运功强压,两下催逼之中竟让尉迟镇的神志有些迷糊,一时分辨不清这声音究竟是发自谁口,只知道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并非无艳,这便让尉迟镇有些放心。
与其让她留下,或许有很大的可能被他所毁,他宁肯让修罗堂的人得手,在他看来,这样反而比留在他身边更安全一些。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却带有一点熟悉,但有个人影比这更快,极快地掠上楼来。
尉迟镇抬眸,眼睛却已经看不清眼前景物了,模模糊糊地,仿佛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在逼近。
薛逢吩咐那带自己上来的剑仆道:“把尾巴清扫干净!”方才他们一路前来,又跟上许多修罗堂之人,剑仆明白,看尉迟镇匍匐地上,仿佛已无出手之力了,便冲薛逢行礼后跳下楼去。
薛逢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尉迟镇,叹息:“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是如此场景。”更想不到,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般姿态的尉迟镇,竟会倒在他的脚下,被他所俯视。
尉迟镇依旧辨不清来人是谁,但是他已经不需要竭力分辨,也不需要保持清明,因为他已经撑到极限。
就在薛逢垂眸打量他的瞬间,尉迟镇一跃而起,扑向轮椅上的薛逢。
薛逢猝不及防,竟被尉迟镇一把抱住,整个人往后倒栽回去,尉迟镇却仍不放手,将薛逢死死压下,如铁般的双手用力,嘶啦数声,顿时便将薛逢的衣衫撕裂。
薛逢这才反应过来,望着对方充血的双眸,也看出这双眸子已经不复清明,薛逢大叫道:“尉迟镇!”
然而已经晚了,就好像狮虎用利齿利爪擒住了猎物一般,只有嗜血撕裂的本能,绝不会松开分毫,这就是此刻的尉迟镇。
薛逢大骂,然而又因为发自心底的惊悚战栗而有些无法发声,只能拼命挣扎,可他的挣扎在尉迟镇看来,微弱的就如同虫蚁一般。
幸亏有人从身后扑了上来,叫道:“大人!”正是迟一步上楼来的无艳。
无艳不顾一切地扑到尉迟镇的背上,从后面用力抱住尉迟镇,大声叫道:“大人,大人!”
薛逢又惊又怕又气,几乎晕厥,厉声道:“没救了!他已经失去心智了!这禽兽,快快杀了他……”
无艳叫道:“你住口!”
薛逢又气又惊,几乎晕了,被尉迟镇死死压着,一刻如同地狱。
因被无艳抱着,尉迟镇似察觉身后累赘,手上一松,便要将无艳挥开,薛逢趁机往旁边挣扎开去,无艳反而捧住尉迟镇的脸,叫道:“尉迟大哥,你瞧瞧,是我,我回来啦,你别怕,我会治好你!”
薛逢惊魂未定,才要提醒她,却见尉迟镇低吼了声,似含糊说了句什么,竟丢掉薛逢不理,一转身,轻而易举地抓住无艳,顿时便将她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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