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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与天齐/无处不飞花(236)


孙锦堂见他竟不示弱,大怒:“混账东西……”
无艳在旁,听着尉迟镇出言维护自己,正觉高兴,见孙锦堂不依不饶,破口大骂,无艳又气又是无奈,便道:“唉!你不要再发火啦,你的脸色已经很不好,再这样乱叫乱嚷只会越发头疼!”
孙锦堂一愣,竟没再继续骂下去。
尉迟镇拉住无艳,趁机道:“老将军,我只是路过,至于彭钺,他跟我有旧日情谊,不好就装作不认得的,是我不该拉他喝酒,害他误事……如果论罪,也是该记在尉迟镇身上。”
他们说话的这功夫,那边彭钺跟一干军官都怔怔地看着,此刻天越黑了,风沙也越大,隐隐听到风卷起尘沙发出呜呜怪叫的声音。
无艳把蒙面的巾子系的紧了些,又往尉迟镇身边靠了靠,也跟着说:“对啦,你干吗要打彭大人,他明明是你的兵,你因为镇哥哥而打你手下的人,岂不是很傻?”
孙锦堂眉头又是一皱,尉迟镇忙对无艳低低道:“星华,别做声。”
孙锦堂眼神闪烁不定,忽地脱口问道:“你叫她什么?”
尉迟镇一愣:“老将军……何意?”
孙锦堂又看无艳一眼,幽暗的灯笼光芒下,只见到面巾纸上一双璨然如星的眼睛,孙锦堂愣了愣神儿,面上原本的凌厉跟盛怒之意竟极快淡去。
无艳看看孙锦堂,又看尉迟镇,想说什么,却又因尉迟镇的吩咐而忍住。
孙锦堂却不再看两人,他默默地转身,扫了一眼辕门之下的那一堆人,原本负责责打彭钺的士兵本来偷偷地停了手,见状,却又怕惹怒了孙锦堂,忙又举起棍子来作势预打。
彭钺亦紧闭双眼,准备接受臀上痛击,忽地却听苍老的声音道:“够了!真要把人打死么!”
众人大为意外,连同尉迟镇在内,都看向孙锦堂,却见孙大将军冷冷道:“备马,回大营。”说罢,他竟不再入鸡鸣驿营房,只是往外而去,几名随身的侍卫军官见状,赶紧跟上。
彭钺呆呆地看了会儿,还不肯相信自己居然就给如此轻饶了,眼看孙锦堂的身影要没入黑暗,他急忙从凳子上翻身起来,大声叫道:“多谢老爷子开恩!”
孙锦堂却头也不回,充耳不闻般,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马蹄声如惊雷般极快远去。
尉迟镇亦沉默恭送,只是不知为何,就在方才孙锦堂转身之时,给尉迟镇一种很奇异之感……同方才初次相见时候那样威风凛凛……大不相同的感觉。
无艳靠在尉迟镇身边儿,眼看孙锦堂离去,不由喃喃道:“这样大的风沙,他还要走夜路……岂不是很危险……”
尉迟镇抱住无艳的肩,他心中对孙锦堂忽然息怒离开的事很是不解,听到无艳低语,便道:“怎么了,你方才还当面儿对老将军不客气来着,这会儿却又为他担心了么?”
无艳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尉迟镇:“他的身体好像很不好……”
尉迟镇心头猛地一跳,凝视无艳双眸,正要问话,那边彭钺却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尉迟镇忙低头在无艳耳畔道:“乖,别说话。”
无艳不明所以,闷闷地应了声。
正好彭钺来到跟前,叹道:“大哥,我服了你,你跟老爷子说了什么?竟说服他竟饶了我?”
尉迟镇道:“大概不是我的缘故,是老将军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你罢了……何况罪不在你,你也只是被我连累,老将军还是很能分清是非曲直的。”
彭钺吁出一口气,道:“方才差点吓死了我,以为小命不保了……对了,这儿风沙大,咱们进屋说话吧。”
尉迟镇笑了笑,陪着他一块儿往内而行,问道:“从这里到大营,要多远?路可好走?”
彭钺道:“到玉门关的话,也要十五里,晚上风沙这样大,总要走一个时辰才能回去……所以我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会这个时候来到鸡鸣驿,弄得我措手不及。”
尉迟镇道:“老将军回去路上可安全么?”
彭钺道:“说起来老爷子就是这个性子,性起了就如风一样,神鬼皆怕,虽然路不太好走,但也阻不住他老人家来去,且还有侍卫呢。”
说话间,便进了里头,彭钺转身要落座,屁股沾着凳子,顿时又跳起来,嘴里嘶嘶叫痛。
是夜,便歇息营中,第二日清早,尉迟镇便跟无艳来向彭钺辞行。
彭钺有心挽留,但也知道两人有事在身,于是亲自送他们出了七八里地,眼见前头隐隐地都能看到玉关城墙了,才带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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