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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我歹毒(86)

作者: 098 阅读记录

在婢女的引路下,推开二楼雅间,待看清雅间内等候的贵客,青筝忍不住额角一跳,随即神色自然地见礼:“天音阁青筝见过宰辅大人。”

坐在桌边细细品茗的闵明升没有出声,只是眯眼打量着青筝。

青筝见礼的身子顿了片刻,径直起身,笑意盈盈:“宰辅大人大驾,陋室铭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望宰辅大人海涵。”

一声不吭的闵明升突然笑出声来,是内敛不张扬的笑:“今上有眼光,天音阁阁主果然不同凡响。”

场面上的寒暄谁不会,青筝轻松接招:“承蒙今上抬举,青筝惶恐。”

“我看你可一点儿都不惶恐。”

青筝对上闵明升探究的眼神,坦然回视:“不知宰辅大人今日光临陋室铭有何贵干?是要挑选些称心的首饰赠予红粉佳人么?”

“看看吧。”

青筝吩咐婢女送来精品的首饰,一一呈在闵明升面前。闵明升的目光从琳琅满目的首饰上滑过,挑了一支桃花碧玉簪。这支桃花碧玉簪很巧妙地利用了玉的颜色和纹理,雕刻出粉嫩的桃花和碧色的桃叶。整支簪子巧夺天工,浑然天成,确实是这批首饰中的上等品。

桃花碧玉簪在闵明升戴着黑色丝绸手套的手掌里,显得尤为小巧玲珑。青筝视线不免落在那双戴着手套的手掌上,印象中,为数不多几次与闵明升的见面,他都戴着黑色丝质手套,不论是盛夏还是初秋。

难道闵明升双手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天音阁对这块情报一无所知。

青筝称赞道:“宰辅大人好眼光。这支桃花碧玉簪子可遇不可求,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闵明升手中虽然把玩着这支簪子,眼睛却看向与自己一案之隔,年纪不大的青筝身上:“是支精致的簪子。随意一看确实像枝春日里刚折下的桃花,谁会想到是彩玉雕琢而成的呢。似是而非,似非而是。人总是被雾里看花看不清,折腾得晕头转向,其实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

青筝抬眼对上闵明升意味深长的目光:“请赐教。”

“有花堪折直须折。折下来不就看得清清楚楚了么”闵明升停了一下,让青筝觉得他还有更深层的意味,“阁主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一个好办法?”

青筝内心微微一颤,面上不显:“办法虽好,只是可惜了花。”

闵明升大笑,随意将桃花碧玉簪子搁在一旁的托盘里,用行动表明他不在乎花的结局。

送走目的不明的闵明升,青筝回到三楼雅间,对安定侯沉声道:“我们要提前动手了。”

第73章

夜空如洗。

秋天的夜晚带着微许沁人心脾的凉意。更夫照旧循着日复一日的路线边打着哈欠, 边敲着竹梆子。

“寒气来临, 关门关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接着便一慢三块的更声。

“咚!——咚!咚!咚!”

忽然旁边的小巷子里出现一个人影,吓得更夫往后一跳, 双手握住竹梆子立刻跪倒在地上, 额头贴着地面,絮絮叨叨:“神祖显灵, 神祖显灵!”正在更夫吓得魂不附体的时候, 却听头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钱,咱哥俩都这么熟悉了,何必行此大礼?”

更夫猛抬头一看,认识的人中能讲出这样戏虐话语的,除了看守城门的李哥, 还能有谁?

大出一口气,更夫一骨碌爬起来,直接给了李哥一拳:“李哥, 你怎么这么晚?吓得我魂都飞了……”

“城门轮值啊, 现在换岗了,我总要回家的吧。”

老钱这才想起这条路可以回李家,但不是最短的一条路。李哥守城门没半年, 讲义气够哥们,经常同附近的兄弟去喝酒一热, 人缘是顶顶的好。老钱都曾经受过李哥的恩惠。

李哥见老钱浑身颤栗的样子,关心道:“老钱, 你没事吧。”顿了顿,似乎想起了昨天白日里听过的那个谣言。

最近都城中不知从何时开始,流传出一个恐怖的谣言。西城区这一带夜晚有鬼魅出动,尤其爱啃咬夜晚落单的人脖颈吸食人血,然后开膛破肚,撕咬肉肠,将人啃食殆尽,不留痕迹。

这种神乎其神的事原本没有人相信,可陆续听说了几个平民百姓失踪的消息,这个谣言传得更加迅猛,被口口相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甚至茶肆酒楼里的说书人也开始讲起了这类型的故事,最近的客流量让掌柜的都乐开了花。

老钱借着李哥伸出来的手攀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让李哥笑话了。”

李哥锤了老钱胸口一下,笑骂:“你个怂蛋。真遇到了传说中的鬼魅,你就咬破你的舌尖嗺它一口血沫,看鬼魅还敢不敢吸你血。”

老钱脸都皱成了苦瓜:“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能说,我现在可不落单。”

李哥眼角余光瞧见了对面巷子角闪过的影子,豪气地大手一挥:“算啦,我刚好顺路,陪你走一段。”

老钱重新翘起竹梆子,跟在李哥身边:“李哥,回头喊你喝酒。”

“得嘞~”李哥简短地应了一声,大步朝对面巷子走去。老钱快走几步,提着灯笼在前照路。烛光昏黄,只照得到脚前方圆一尺多距离。

突然,烛光的范围内冒出一只惨白的手掌。

“啊!”

老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深秋的夜空。

隔日一早,街坊开始撒水洗地,摆摊子开铺门,开始新一天的营生。永和巷口围了不少人探头探脑,却碍于巷口立着一行官府侍卫,不敢大声喧哗,只是交头接耳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一片。

“你听说了吗?昨夜拿妖怪又出来吃人了!”

“这回死的是谁?”

“据说是个铁匠。”

“你咋知道是个铁匠?谁告诉你的?”

“那个打更的老钱啊!昨夜可把他吓坏了,今早还去百草堂拣安神的汤药吃呢。”

……

一早便赶来坐镇现场的巡城指挥使一脸头疼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尸首。这是最近发生的第四起同类型的凶杀案了。

脖颈有利刃割开的伤口,失血过多而亡,哪里是外面传言的被鬼魅吸血而死。只是在永和巷里并没有发现大块的血迹,明显这具尸首是在别处被杀害后,再搬过来的。

凶手什么目的?什么手段?是何许人也?

一连串的谜团让多日来连轴奔波的巡城指挥使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可以预见朝堂上那些只懂坐着写写画画耍耍嘴皮子的文臣们,要怎么弹劾他和他的上司了。

身为巡城指挥使上司的上司的冒亦行此时背脊挺得笔直,面对今上摔下来弹劾的奏章一声不吭地跪在青纹地砖上,耐着性子听完各位大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批判。

待今上再也忍受不住吵架式进言时,开口道:“冒爱卿可有话说?”

冒将军向前微微一倾身,沉声道:“四起凶杀案发生,巡城防确有失职之处,但当务之急是抓紧捉拿元凶归案,以保民心稳固,都城太平。奖谁惩谁自那时再做商讨也不迟。”

今上沉吟片刻,语气有些严厉:“永和巷虽离皇宫有些距离,但承天节在即,朕不想万朝节的事情再次发生。”

随即语气有所缓和,转向宰辅大人:“宰辅大人以为如何呢?”

闵明升微躬身,垂眼看向登上御台的第一个阶梯上:“冒将军所言极是。”

今上眉头舒展开来,正要下旨,二皇子党又有人出列,请奏:“今上,微臣有话要说。”

“讲!”今上有些不耐烦得道。

“今上,巡城防内已经出了纰漏,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元凶出自何方,外部也就罢了,巡城防定会竭尽全力,洗刷耻辱,倘若……”二皇子党的未尽之言,朝堂上的人精哪个听不明白的。倘若元凶出自内部,贼喊捉贼,便永远也抓不到真的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冒将军脾气爬了起来,“本将军麾下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心拥护今上从未有一丝懈怠,到了你的嘴里就不清不白了。从战场上捡回命的勇士岂能容许你如此侮辱!我看有贼心的应该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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