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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221)


“无名”闻言,果真静了一静,然后就问:“为什么?”
阿绯盯着他,却见他垂着眸子,长睫掩住了眸色,阿绯觉得浑身有些发冷,很难受,几乎有些要打冷战了,却还忍着:“因为我想看看……起码让我们知道恩人长得什么模样。”
无名淡淡说:“不用。”
阿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忽然坚定地说:“可是我想看,不如你让我看看吧。”
她竟然这么“死缠烂打”似的,南乡也觉得奇怪,一边啃着鱼肉一边扫视阿绯。

无名沉默了会儿,然后就抬眸看向阿绯,两人的目光隔着火堆相对,火光跳跃,在彼此的眼中燃烧。然后无名说道:“如果你非要看,那么就给你看看也无妨。”
南乡很是意外,一时连鱼都忘了吃,却见阿绯点头:“我想看。”她心中有个疑问,这一路走来,就在方才河畔那近距离对视的一刹那那疑问升到最高,就只差一层纸的距离似的,她疑心这个人就是她千方百计要找的人,可是却又觉得不可能,虽然理智上觉得不可能,但却挡不住心中那野草似疯狂蔓生的念头。
无名说道:“那好。”说着,他抬手在耳畔轻轻地一摸,将遮脸的面巾摘下。

展现在阿绯跟南乡跟前的,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有些老成,有些木讷,不知是天色的原因还是天生,肤色有些发黑,是一张放在人群中就会找不到的普通人的面孔。

无名看了阿绯一眼,然后说:“看到了吗。”
阿绯木呆呆地,南乡却说:“看到了,但是为什么要蒙着脸啊,我还以为你长得很丑。”
无名一笑,把面巾重新挡上,才淡淡说:“赶车风大。”

南乡奋力地吃了大半条鱼,吃的满嘴流油,肚子鼓起,疲惫地躺在阿绯膝头上睡去,无名见状,就说:“一块儿进车内睡吧。”
阿绯低着头,不应声。只是默默地站起来,起身的瞬间眼前发黑,几乎抱不住南乡。

无名见势不妙,一手揽住她一手把南乡接过去,阿绯喘了口气,对上他的眼睛,心中只觉得酸涩悲伤:她真是太久没见到傅清明了,所以会把一个平凡无奇的赶车人也会误认为是他吗?
是啊,当初她那样对他,他若无事,就算不是对她恨之入骨,那也必然是如她做的那个梦一样恼了她的,又怎会悄无声息回来,以如此面目接近她呢?
阿绯只是笑自己太疑神疑鬼,似乎还有些意志不坚的嫌疑。

当晚三人就在雪山脚下歇了一夜,次日南乡先醒来,小孩儿睡得早醒的更早,虽然小小的,浑身上下却像是精力无限,见阿绯还在睡,他便放轻了手脚,爬出车厢。
无名并没有就在车边儿,南乡疑惑地放眼看去,却见在清晨蒙蒙亮的薄曦之中,无名正在河边上,身子侧着俯身,似正在洗脸。
南乡一看他就高兴,当下跌跌撞撞下了马车,不敢高声叫怕惊醒阿绯,呼哧呼哧地往河边跑去。

南乡在这边一动,无名已经察觉,极快地把脸抹干净,又急忙戴上蒙面巾子,才回过头来。南乡嘻嘻笑道:“你在干什么?”
无名看他身后无人,就说:“洗脸。”南乡就也过来:“我也要洗。”无名怕他手忙脚乱地不方便,就把他抱过来,南乡撅起屁股抄水洗脸,顺便又喝了两口水,无名说:“别喝,会肚子疼。”
南乡又只洗脸,站起身来后就看无名。无名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就问:“怎么了?”
南乡抓抓头,忽然口出惊人之语:“你真不是我爹吗?”
无名身子一抖,却做若无其事状:“怎么这么问?”
南乡皱着眉想了想:“虽然脸长得不一样,可是感觉很像是我爹……奇怪……你不是我爹变的吧?”
无名啼笑皆非,咳嗽了声:“别乱说,让公主听见了会生气。”
南乡叹了口气:“公主也很想念我爹啊。”
无名不动声色说:“是吗?你怎么知道。”
南乡说:“我当然知道,以前住客栈的时候,我有几次听她说梦话,都叫我爹的名字呢。”
无名看向南乡,眼神变得温柔了些:“好了,回去看看公主醒了没有,我们要赶路了。”

两人回到车边,南乡自动爬上车,就入内查看,外头男人回想南乡方才的话,面巾下的唇角一挑,正在出神,却听到里面南乡叫道:“公主……你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烫?公主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