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时间轴监理会(114)

“孩子的绑架案也跟他有关?”

“目前来看,是这样。”

这也太……

花鑫的脑子转得快,几件事串连在一起,模糊的真相也跟着渐渐明朗起来,他说:“在黎世翔尸体的耳门穴上找到孙洲的一枚隐性指纹,孙洲很可能是凶手,黎家案当晚他除了杀害黎世翔夫妻外还有一个目的,带走黎月夕。但是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没能完成这项任务,黎月夕很聪明谎称自首躲进了警察局,孙洲的手再长也碰不到警察局内部。所以,他想了办法促使杜忠波把黎月夕带离警察局。”

不止他们觉得杜忠波难对付,想必孙洲那边也是让杜忠波搞的极为头疼,好不容易等到黎月夕住院的机会,还被温煦给搅和了。所以,孙洲马不停蹄地策划第二起绑架案,用杜欣语威胁杜忠波,目的是调虎离山。但,孙洲肯定没料到杜忠波太“狡猾”跟花鑫谈了合作。

假如,杜忠波固执己见没有联系花鑫,黎月夕肯定已经落在了孙洲手里。

想到这里,温煦扯了扯花鑫的衣襟,后者扭头看过来,温煦说:“孙洲是怎么知道黎月夕住院的?还有杜忠波带他回家呢?”

花鑫瞥了餐厅的方向一眼。

电话那一端的副会长听见了温煦的声音,笑道:“阿鑫,让小温接电话。”

花鑫把电话递给温煦,附身靠近他的耳边,说:“是老副,别跟他客气,也别说太多了。”

又靠这么近说话,烦不烦啊!?

每次花鑫的靠近,都让他脸红心跳。尽管他明白这仅仅是一种心理反应,不要太在意,可还是难以招架老板温热的气息与低沉迷人的嗓音。

温煦有些慌乱地接过手机,问候道:“副会长好。”

“晚上好,小温。刚才的通话你听见了,是吗?”

“嗯。”

“来说说你的看法。”

现在?我还没吃完饭,餐厅还有两个人在,你确定要现在让我说?

温煦看向花鑫的目光像是在求助——快制止他!

花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居然转身回餐厅去了。

看来是没办法了,温煦只好说:“首先我觉得孙洲得到消息的时间太短了,好像随时随地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似的。还有就是,孙洲不可能是大BOSS,所以他这么张扬,他主子都不管吗?”

“嗯,你的怀疑很有道理。警方那边估计是有问题的,杜忠波也怀疑这一点所以坚持带走了黎月夕……至于孙洲的问题,你们要抓紧,我担心他会被灭口。”

“灭口?”

“狗叫的太大声,主人总要管一管嘛。”

好吧,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但温煦始终觉得,孙洲这人的存在有着各种违和感。

正准备挂断电话,副会长又说了一件事:“你们今晚一定要去赵炜的死亡时间看看。大老板发了火,要抓住逼死赵炜的凶手。”

“好的,我会转告老板。”

“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说完,副会长挂断了通话。

时间轴给出的错变点只是冰山一角,不查到最后你永远不会知道水有多深,里面都住着什么怪兽。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只能走下去,才会抓住一线曙光。

目光透过洁净的窗户看向室外,家家户户的点点灯火,夜空之上的明月,庭院里已经开始萧瑟的树木,还有那池水倒映出的波光粼粼……

温煦感叹着: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

花鑫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跟温煦出去个把小时,让杜忠波好好照顾黎月夕。杜忠波吃饱喝足摊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样子,黎月夕抱着兔子坐在地毯上一起玩猫草。

花鑫拍了一下杜忠波的肩膀:“有事打电话。“

杜忠波很随便地摆摆手:“好好办事,不用急着回来。”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另外一层含义,花鑫笑了笑,没接茬,带着温煦走出家门。

车子驶出小区大约五公里,花鑫才停了下来,左右观察一番确定没人,从口袋里拿出时间跳跃器,顺便提醒温煦:“包背好。”

温煦把背包顺到后面背好,表示没问题了。

花鑫把时间跳跃点设定在2011年10月25日03:00,赵炜留下的死亡时间,按照时间轴的定律,他们落脚的时间是02:00。

与此同时,昏昏欲睡中的杜忠波接到一条短信:发现孙洲,城西老城簋街一带。

第76章

杜忠波像是怀揣了一块大石头纹丝不动,但神情已经有些异样了。坐在地毯上的黎月夕看出他的变化, 犹豫了一下, 张开的嘴还是没吐出半个字。

杜忠波放下手机, 双手垫在脑后, 琢磨着耿纳德给自己发这条短信冒了多大的风险。毕竟他还在停职审查期, 耿纳德跟他“暗通款曲”的事若是被上面知道了,俩人都要挨处分。

但,孙洲是黎家案的关键, 若是不亲自审一审, 当真是不甘心的。

被放在一旁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杜忠波不小心将手机碰到了地上, 刚好落在黎月夕手边, 后者捡起手机的瞬间看到屏幕上滚动的短信——我能给你十分钟审孙洲。

黎月夕的眼睛一亮, 猛地抬起头看向杜忠波。

杜忠波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开玩笑似地说:“瞪我也没用,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守着你。”

“一起去。”黎月夕难得这么积极。

他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问道:“你不是把自己当成凶手了吗?何必在意我们抓谁?还是说,你怕我们抓到真正的凶手?”

黎月夕冷静地摇摇头, 说:“你认为我可疑的地方都是怀疑,没有证据证明我不是凶手。”

闻言,杜忠波马上坐了起来,附身定定地看着黎月夕, 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月夕又低了头,这一回杜忠波没由着他放任自流。

一双大手有些用力地抓住少年单薄的肩膀, 少年不得不抬起头来,正面看着他。

“黎月夕,现在我没想让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现在你想什么呢。”

要我说什么?黎月夕看不懂,也听不懂。

杜忠波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要见孙洲?”

黎月夕犹豫了一下,才说:“问几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而不是,问什么。

——他以为杜忠波会追问他想要问什么问题。而事实上,杜忠波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要问。

问题本身是否重要已经被排在后面,他想要询问孙洲的原因才是让杜忠波最想知道的,进一步讲,他试图解开黎月夕心里的一个结,或者是几个结。

“我们不妨把话摊开了说。”杜忠波放了手,坐在地毯上,“我怀疑你包庇凶手,如果凶手是孙洲,包庇关系就不存在了,那你因为什么要问他?如果你真的杀了父母,会让孙洲抢了凶手的名头吗?你避他还来不及,没有往跟前凑的道理。所以,你到底因为什么要见孙洲?你要知道,你面对孙洲的时候我和副队长都必须在场,你能问什么呢?”

黎月夕抿着嘴唇,几次欲言又止。

杜忠波有些沮丧,使劲拢了拢头发,这让他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兔子抱着猫草在地摊上打滚,大尾巴在杜忠波的腿上扫来扫去,他把兔子抱起来放在了少年的怀里,慢慢地站起身来,朝着窗口走去。

杜忠波没遇到过像黎月夕这样的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打不得骂不得,更逼迫不得。女儿被绑架那几个小时里他真的想过放弃,放弃黎家案,放弃黎月夕,可一想到少年毅然决然地撞墙,他还是压下了那份举白旗的念头。

一路走到这里,被停职审查……

站在窗前,他自嘲地冷笑了几声——杜忠波啊杜忠波,你的心还是不够狠。

决定狠下心的杜忠波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想看看孙洲身上有没有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