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时间轴监理会(201)

随着吱嘎声,大门被推开了。花鑫低头看了眼快到膝盖的杂草,用脚尖蹍了蹍。

这时候,小楼的方向有一束光射过来,花鑫眯了眯眼睛,那束光才从他的脸上移开。随即,一声轻不可闻的哒哒声从脚下传了上来。花鑫知道,院子里的机关已经被关闭了,走进去也是安全的了。

小楼的楼门破旧的几乎有些可怜,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灰飞烟灭。拿着手电的人对花鑫微微点头,低声说:“副会长在里面等您。”

花鑫点点头,并没有急着进去,点了根烟问道:“这里什么架势?”

“我们只负责警卫,下面的情况并不清楚。”

花鑫瞧了那人一眼,问道:“你不是支援部的吧?”

“我是审查部的。”男人朝里面摊开手,“副会长还在等您。”

花鑫点点头,跟着那人走进了黑漆漆的小楼。

在某个房间里那人拉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旋梯,到此,他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下去的人只能是花鑫自己。

花鑫把烟蒂丢在地上,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顺着旋梯往下走,转了两次才到地下宽敞而又平坦的地面。

与上面的破败不同,这里处处都很干净,只是东西少的可怜,唯一能吸引人眼球的就是墙壁上有很多壁灯,它们太密集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将整个地下空间照的通亮。

花鑫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面前一扇门。门,看起来是很普通的原木门,只是上面没有把手。花鑫走过去,曲起手指敲了敲。

房门无声地打开,副会长站在门里,面色有些不悦地说:“怎么才来?”

“堵车。”花鑫随口敷衍着。

副会长白了他一眼,闪身让他进来。

房间不大,除了中间位置上的一盏台灯外都是黑乎乎的,黑的什么都看不到。花鑫朝着台灯走去,走近些才看到罗建也在。

罗建坐在一把看似很舒服的椅子上,在他面前有一张很大很宽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大堆的仪器。罗建面色如常地对花鑫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花鑫也微微点头,随即发现在桌子后面还坐着一个人——滕华阳。

因为这里太昏暗了,只有靠近才能发现滕华阳。滕华阳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只虾米一样弓着。

“他怎么了?”花鑫向罗建问道。

“伤口感染、缺乏睡眠等等情况吧。他现在的身体很糟糕。”罗建说。

副会长关好门,回到原来的椅子坐好。从容地说:“人到齐了,开始吧。”

罗建的手指点开笔记本上的某个程序。

花鑫忽然发现,浑浑噩噩的滕华阳猛地挺直了腰板,俩眼冒光。

第119章

滕华阳的手背上埋着输液针头,胸口和太阳穴以及颈动脉都贴着电极磁片, 连接着电极磁片的软线弯弯地垂在半空中, 另一头连着仪器, 仪器连着笔记本电脑。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显示着滕华阳身体情况数据。

罗建用程序控制着输液的时间, 过了一分钟左右,对副会长点点头。

副会长瞥了眼花鑫,问道:“你来?”

花鑫坐在台灯光晕的边缘, 大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情况怪异的滕华阳, 低声说道:“杀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快感?”

罗建一愣,下意识看向花鑫。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 又转头去看副会长的脸色, 副会长神色从容, 就像没听到任何人说什么一样。罗建有些后悔这唐突且不合时宜的举动。如果自己能沉得住气,想必也不会被副会长叫到那种地方密谈, 更不会看到那几份资料。

罗建暗暗自恼着。

滕华阳咽了咽唾沫,暴露在灯光下的脸渐渐浮现出回味一般的表情。

花鑫又问了一遍:“杀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快感?”

滕华阳的视线移到花鑫的那边,声音说沙哑地说:“就算我说了, 你也不会理解的。你们都是凡夫俗子。”

花鑫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说:“估计你说了我也懒得听,就当我没问。”

罗建抿了抿嘴,克制了一下想要笑出来的声音。

滕华阳似乎很憋屈。好像准备来一场漂亮的个人演讲, 结果没有人愿意听他开口说一个字。

花鑫抖着腿,扭头看着副会长, 漫不经心地问道:“我饿了,这有吃的吗?”

副会长问道:“想吃什么?”

“佛跳墙。”

副会长嫌弃地怼回去:“你怎么不吃唐僧肉呢?”

花鑫乐了,站起身把香烟咬在嘴角,指着面色诧异的滕华阳说:“他要是不开口,把黎月夕找来。我去找佛跳墙了。”

罗建没想到花鑫居然要走,第一反应就是花鑫肯定是在跟滕华阳打心理战,不是真的要走。没想到,副会长眉头一皱,说:“你只问了一个问题,就走?”

花鑫转了半个身,瞧了滕华阳一眼,说:“一个问题足够找到他的弱点。”

“什么弱点?”罗建好奇地问道。

花鑫说:“黎月夕。”

黑暗中,传来滕华阳不屑地一声冷笑:“一个小屁孩,是我的弱点?”

花鑫将香烟重新夹在指间,说话的时候有些慵懒。他说:“如果没有那些人,你现在还是一个活动在社会中的骗子,一个压抑心里阴暗面的边缘型心理异常者。他们找到你,释放你心里的恶魔,让你去杀人。”

说道这里,花鑫慢慢地走向滕华阳,走到他的背后,沉声说道:“你觉得自己是万里挑一,是最特殊的,不可取代的。所以,刚才你说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但是,你很快发现自己只是他们为了得到黎月夕所打造出来的一个工具,悲剧的是你还不是唯一的工具。”花鑫俯下身,脑袋挨近了滕华阳的脑袋,“他们为了得到黎月夕做了很多事,死了很多人,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你最了解了,不是吗?”

花鑫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瞥着滕华阳,眼神戏谑。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滕华阳吞咽着唾沫,脸色惨白惨白。

“你很快明白,黎月夕比你还要特殊,他才是真正独一无二的。你羡慕他、嫉妒他。所以呢,当你杀害他父母的时候,你将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发泄出来,活生生折磨死了他们。”言罢,花鑫一改之前深沉的嗓音,轻佻地撇撇嘴,“可惜,就算你杀再多的人,也不能取代黎月夕。如果说你心里有个魔,那就是黎月夕。”

“你放屁!”滕华阳忽然使劲地挣扎想要站起来,但是手脚都被铐在椅子上,挣扎只能发出一些声响罢了。

花鑫抬手照着滕华阳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随即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似地走到桌子旁边,说:“就这样吧,他不老实就把黎月夕找来。我去吃佛跳墙了。”

说完,花鑫不顾对他大吵大骂的滕华阳,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房间。

罗建整个人都愣住了,木讷地看着副会长:“那个,他真走了?”

副会长头疼地叹息了一声:“让他睡会儿,我去找黎月夕。”

滕华阳闻言更是破口大骂,罗建没被他出第二句的机会,动动手指让他彻底昏睡了过去。

——

花鑫离开小楼之后,当真准备回市里找佛跳墙。电话一个个打到经常去的酒店,都说那玩意儿要提前准备,您早说啊。好在,有家酒店提前做的佛跳墙没有等来客人,让花鑫捡了漏。

车子刚刚驶入市区,花鑫的手机响了。在他关闭拒绝所有来电功能之后的十分钟内,杜忠波率先找到了他。

因为可以吃到佛跳墙,所以花鑫的心情好了很多,就接了杜忠波的电话。

“什么事?”花鑫不冷不热地问道。

“你是不是刚从滕华阳那边出来?”杜忠波问道。

花鑫看了眼操作台上的时钟,回道:“出来半个多小时了。”

“哼哼,我正要去。”

花鑫当即笑了出来:“送黎月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