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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监理会(210)

“那就跟我们谈谈汪厉吧。”温煦问道。

白月点点头,抿了口咖啡,脸上露出几分惬意的神情。随即,开口道:“我跟汪厉已经说不清谁恨谁比较深了。因为他,我男朋友被感染了病毒,当时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不过,因为我去他饭庄闹了一场,他老婆自杀了,估计那时候他也有心杀了我。”

温煦仔细的观察着白月,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阴霾仇恨,有的只是讲述过往的冷静,还有几许无奈的苦笑。这让温煦更加搞不懂白月了。

温煦在恰当的时候打断了白月的话,道:“说说详细的经过吧。”

“好吧。”白月在喝光了一杯热咖啡之后,从容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淡定,“说说也好,免得你们误以为我男朋友是跟汪厉出去鬼混染得病。”

花鑫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这点浅浅的笑意被坐在一旁的温煦看到,轻轻地踢了他一下。

花鑫心里明白,这时候笑出来是对白月的不尊重。收敛了不合时宜的态度,危襟正坐。

白月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将束着长发的皮筋取下,黑色的长发顺势而下,让她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她说:“大海——就是我男朋友。他跟汪厉的关系不错,汪厉的血感染了大海的伤口,就是这么回事。”

要不要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啊大姐?温煦很想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可惜,他不能。

稳定了一下情绪,温煦再问:“朱鸣海知道汪厉死了吗?这件事你跟他说过吗?”话音落下,白月一脸的诧异。

白月古怪的反应让花鑫和温煦都有些意外。温煦不觉得自己提出了一个很离谱的问题,花鑫也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毛病。

但是,白月的表情为什么如此古怪?

白月把他们俩都瞧了一遍,才狐疑地问:“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温煦急着回问。

白月说:“大海他,他PVS。”

温煦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什么?P,P什么?”

花鑫惊讶地说:“植物人。”

温煦腾地站了起来,无法相信的目光落在白月的脸上,脱口问道:“植物人?怎么回事?”

白月赶紧伸出手摆了摆,苦笑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他又没死。”

这也太……

温煦一时间无法接受朱鸣海的现状,当场就激动了:“不是,怎么会这样啊?病毒引起的?”

“不是不是。”白月连连摆手,“坐下说,坐下说。你这样我都紧张了。没事的,暂时死不了。”

花鑫只好伸出手拉住温煦,让他稳稳当当地坐着。随后,直视着白月,说道:“我们刚接手案件,很多情况都不了解。希望你能尽力配合我们的调查,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白月用嘲讽的语气说:“就是一个傻逼被一个人渣坑了呗。”

很显然,她口中的傻逼就是朱鸣海,那个人渣肯定就是汪厉了。

第124章

汪厉经营的红酒饭庄生意真的不错,在2015年年初, 就是快到农历年的那一个月里天天宾客满座。饭庄的人手不多, 临时招人也不方便, 汪厉就叫来朱鸣海帮忙。

能找来帮忙的人自然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朱鸣海毫能不犹豫地答应去帮忙, 自然也是把汪厉看成是很亲近的人。

那时候, 白月只知道汪厉是朱鸣海的好朋友。

做生意嘛,难免会跟人起冲突、闹矛盾、结怨。汪厉那时候自持清高,说白了, 这人有点势利眼。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几位客人, 惹来一大堆的麻烦。朱鸣海讲义气,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陪着朱鸣海, 甚至住在店里帮他打点一切。

“你说, 这人是不是傻逼?”说到这里, 白月从回忆冲跳出来,抱怨起来, “汪厉既没有多给他一分钱,也没有许他什么职位。快过年那会儿谁家不忙?他倒好,什么都不管, 就在汪厉的店里守着,好像那个店是他的一样。”

男人和女人是两种不同的生物,身为男人的温煦没办法回答她这些问题。

花鑫的眼睛深处闪过一点古怪的疑虑,继而问道:“然后呢?”

白月垂下眼帘, 舔了舔嘴唇,低声说道:“那天晚上, 大海和汪厉住在店里。下半夜那些人去找他们的麻烦。”她抬起头,看向花鑫,苦笑了一声,“你懂吧?很多人去砸店,打人什么的。”

花鑫点了点头。

白月继续说:“他们俩都被打了。汪厉就提出给钱,但是店里现金不多,要去ATM机里取。那些人把大海留下做人质,让人带着汪厉去取钱。半路上,汪厉把看他的人甩了。”

白月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窗外。眼圈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她抿着嘴,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要流下来的眼泪。

花鑫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去,端正坐姿,语气平淡地问:“汪厉既没有给钱,也没回去是吗?”

白月闻言捂住了眼睛,放下手的时候,表情已经舒缓了很多。用手拍了拍脑袋,说:“他的头部连续遭到重击,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温煦郁闷地长叹了一声,说:“打人那些家伙呢?”

“还抓的抓,该判的判。”

“你是怎么知道朱鸣海被感染了NIV?”花鑫问道。

白月说:“是2015年6月的事。因为院方要按期给大海做检查,渐渐发现一些检查结果很奇怪,后来就做了HIV检测。结果呈阳性。”

时间、事件、一一付出了水面,可温煦却困惑地挠挠头,好像从白月讲述过往事件开始,有些环节就在困扰着他。

温煦说:“白护士,朱鸣海是15年1月出的事,到同年6月检查出HIV病毒。期间五个月,汪厉都没有告诉你他是病毒携带者吗?”

白月摇摇头,说:“因为病毒是有潜伏期的,这个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会有体征反应。事实上,汪厉自己都不知道。还是我……我了解大海,知道他不是那种乱来的人,而且,他刚入院的时候没有感染病毒的症状。我想了很多的可能性,那时候我也只是怀疑汪厉而已。所以,我去找他,骗他到医院来做检测。”

“结果也是阳性。对吧?”温煦问道。

白月点点头,正要说什么。花鑫抢先一步,问道:“朱鸣海还有什么亲人吗?”

“没有了。”白月说,“早就没了,之前联系的也都是保育院的朋友。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谁能顾得上谁呢?”

“那朱鸣海的治疗费是谁在支付?”

“他有保险,还有一部分补偿金。”白月说。

就医疗费用的问题后,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花鑫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一点窗户让微冷的风吹进来。室外明媚的阳光铺洒在大半个窗户上,与夹角的阴影形成了鲜明的分割线。看着窗台上半明半暗的光线,花鑫忽然想起了南家村人对温煦的责骂。

英子的婚礼明明才过去两天,这会儿忽然想起来,好像过去一个月了似的。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花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来。如果必须给两件事找个共同点,可能它们都令人心里憋闷吧。

花鑫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前一件事扯上了温煦,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有力无处使的沮丧感。而白月和朱鸣海的遭遇……

想到这里,花鑫有些担心万旭,担心他想了很多不需要认真想的事情。

花鑫没有转身回头,只是轻声问道:“现在除了你,朱鸣海身边还有什么人?”

白月摇摇头,认真地回答:“除了我还能有谁愿意照顾一个感染HIV病毒的植物人?我也是个傻逼吧。”

花鑫蹙着眉头转回身,冷眼看着她:“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张口闭口说人傻逼。”

白月无所谓地耸耸肩,笑嘻嘻地回敬道:“你不是也说了吗。”

花鑫不悦地走了过去,白月大模大样地看着他,脸上仍就保持着笑容。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愤已经明显的剑拔弩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