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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正传(原名夜莺纪事)(92)

作者: 顽太 阅读记录

“邵学昆!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你有本事抢女人,怎么没种开门啊!”

“邵学昆!邵学昆!王八犊子狗娘养,黑心老板卷钱跑!断子绝孙不学好,出门撞死都鼓掌!”

“邵学昆!不要脸!辛辛苦苦大半年,你快还我血汗钱!”

……

口号声震天动地,一声比一声吼得响,相当扰乱秩序,工地里许多人都不做事儿了,纷纷隔着缝儿看热闹,有工人担心地问:“兄弟,这个大老板真欠着不发钱啊?”

其他人猜测:“难怪这地儿管那么严,进出都得看证,是不是怕咱们闹事好逮咱们?!”

大家背过身去哄笑不已,佩服地对邵江竖起大拇指:“江哥,你太牛逼了!”

邵江没理他们,蹙眉望着大门,无论怎么喊邵学昆就是装死不开门,他等不及了,让人将铁门后的人赶走,自己坐上越野车长驱而入,直直地冲铁门一下一下地撞,看这凶横的架势,不把门撞开誓不罢休。

工地的秩序被他搞得一团糟,邵学昆坐不住了,打电话给他:“你发什么神经?”

邵江道:“你龟/头舍得伸出来了?”

邵学昆损道:“你等着要喂我能不伸出来?别他妈耍阴招,老子没钱借给你个穷光蛋。”

邵江不和他打嘴炮,把工地所有的门都堵上,让人继续开车猛撞,他们这边闹得沸沸扬扬,完全把邵学瑞让他“低调”的事忘到了脑后。消息不胫而走,等传到邵海生那儿时,邵学瑞正好推着老爷子在花园里散心。

老爷子盖着厚厚的毛毯,人缩在轮椅里,看着医院里凋敝的小树林,光秃秃的枝干破败,曾经鼎盛之年威风凛凛,如今顿生行将就木的沧桑。

老了。管不住了。

他们的明争暗斗他心里门儿清,邵江到底是他看着走到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邵学瑞三言两语的渲染下,老爷子终于亲自发了话,冤家宜结不宜解,大家兄弟一场,有什么误会坐下来谈一谈,别轻易结了仇。

双方各退一步,邵学昆勉强同意邵江进来,不过为免他寻衅滋事,只能放他一个人。

邵江如愿以偿地坐在邵学昆刚修好的木屋别墅里,翘着二郎腿:“听说你最近忙得很,原来就是在搞这个农家乐?”

两人既已撕破脸皮公然反目,邵学昆也不和他装,他两边各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随时提防邵江扑过来,眯着眼抽雪茄:“什么农家乐,老子这是度假山庄。”

他这个度假山庄是个重点项目,规模庞大,吃喝玩乐泡温泉一条龙,邵江这种土包子只有眼红的份儿。

邵江兴趣缺缺:“把人交出来,以后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

“什么人?”

“心知肚明的事儿,你跟老子装什么蒜。”

邵学昆奇道:“你自己的人没看好怪到我头上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邵江嗤笑:“你那些脏德性我什么不知道,老子混的时候你丫还在背古诗,你要是没失忆的话你不少偷鸡摸狗的本事还是我教的吧,你蒙姓姜的就算了,别他妈妄想着蒙倒我。”

“邵江,我叫你一声二哥是给你脸,”邵学昆懒洋洋地吐出烟雾,“当年你给我当马仔,缺德事堆起来得有几万吨了,哪儿来脸说我脏?再者一句话,没绑你人就是没绑,你这么诬赖我,亏我还念着旧情,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邵江看了眼手机:“你以为只有你有眼线,老子没有?”

邵家家学深厚,做的一些事见不得光,防人防得很紧,不易近身安插内应,刚才他撞门时趁着保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找了三四个人浑水摸鱼混进工地打探情况,只是到现在还没回应,不过诈他一诈看看反应。

邵学昆皮肉一动,即刻掩了过去,悠然翻起桌上的文件:“可以啊,随便查,要是查不出来你给我跪下。”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

邵学昆近来始终派人监视着邵江的动向,这几天此人行踪诡谲,行为颇为异常,后来原皓谈话间提起,他才知道邵江竟然把姜鹤远的女人绑了回来。

那女人他在医院里见过一次,一眼就对上了,是他中意的菜,加上邵江和姜鹤远争得你死我活,邵学昆也不禁跃跃欲试,抓心挠肝地想品尝品尝尹蔓上起来是个什么了不得的滋味。

他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想出一则自导自演的妙计——不如把她绑来玩儿两个晚上,自己再假装把人救出来,最后赖给邵江,不正好是一箭双雕,姜鹤远不仅感激他,他还能大享艳福一场!

邵学昆深深为自己的智慧折服了。

自从出了婚礼的事后,邵江在女人身上栽了个大跟头,这次尹蔓回来,他为了防止她再和叶兰联手搞鬼,分了一拨人在酒店里将那婆娘也看守起来。邵学昆不明内情,以为他故弄玄虚,他猜不到哪里才关了真的尹蔓,于是两边都派去了探子,不料两个地方都有人,手下们唯命是从,干脆把两个人都带回来了。

邵学昆从尹蔓房内出去听说后还愣了愣:“怎么还有一个?”

这事儿纯粹闹了个乌龙,然而人绑都绑了,不亚于旅游时的咒语“来都来了”,费了那么大劲儿,就这么送回去又不甘心,索性留了下来,指不定能派上用场。

邵学昆见他一直在看手机,他没想到邵江会冒着得罪老爷子的风险,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兴师问罪,摸不透他究竟知道了多少,终究不如他沉得住气:“邵江,好歹我也叫过你一声哥,大家为了钱闹成这样挺没意思的,不如和兄弟聊聊?”

邵江道:“聊什么?”

邵学昆脑子一转:“我很好奇,万一人真是我绑的,今天只能带走一个,你选谁?”

灯光昏暗,七八个人围着钢盆无所事事地烤火,废纸很快烧完了,还好地下室里杂物多,有人加了点纸板进去,火苗暖烘烘一催,令人不禁接连打起了哈欠,他强打着精神问:“你们带牌了没?”

众人一摸兜里都没有,一人说道:“我出去找人拿一铺。”

“诶,等等,”之前朝尹蔓动手的人提议,“这两个女的动都动不了,咱们这么干耗着也是耗着,都快瞪成斗鸡眼了,哪儿需要那么多人,要不轮班吧,我们两个先看着,等下一班你们再进来。”

另一人迟疑道:“万一有人过来……”

“这边那么偏,要是过来前面人早发现了,轮得到我们?反正老大要来的话有人通知,这么多人守着也是浪费。”

那人还有顾虑,旁边的兄弟已抢先开了口:“老哥,你够意思的啊!”他架着那人,“你就是胆子小,咱们又不走多远,怕个啥?哎,哥们儿先出去喝点酒暖暖身子,马上就回来替你们。”

大家互相撺掇着,我推你你推我嘻嘻哈哈地走了,室内就剩下两个看守的人。

“你怎么那么恨她?”打人的问叶兰,“这女的抢你男人了?”

叶兰愤激:“没有她我能过得更好。”

“要不我替你教训教训她?”他附和了一句,靠近尹蔓又赏她一巴掌,这次他手劲更重,痛得她直冒冷汗,生理性的眼泪一下浸透了黑布。

尹蔓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我得罪过你?”

灯泡映射着他脸上琳琅满目的鼻环、唇环、耳环,闪得刺眼,男人狞笑着: “要不你好好想想?”

此人审美如此独特,不是别人,正是在醉生里被姜鹤远收拾过的亮仔。

亮仔在醉生里嗨气球时挡了尹蔓的道,被她的逼跨过后,没两天就倒了大霉。那日他难得找到个脑子里缺根弦的学生妹当冤大头请客喝酒,性致高涨地预备在卫生间里大干一场,结果被这臭女人搅浑了不说,还折了好几个兄弟。

当时尹蔓威胁他:信不信我让你这条街都不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