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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倾天下(51)

作者: 璃璃 阅读记录

故而怜馨也不疑有它,安慰了花蛮儿一番后,就退下,回房休息了。

她一走,花蛮儿立刻起来,动手收拾行囊。

如果要离开,这是唯一的机会。

今夜,是厉慕寒与施以柔的洞房花烛夜,沉浸在温柔乡里,再大的动静,厉慕寒想必也毫无所察。

至于将士们,饮过夷王的喜酒,醉意昏沉的多,醒着的少。

而韩枫、沈含笑等人,大约觉得花蛮儿受这么重的伤,少不得要休养半个月,这会儿应该寸步难行才对。

万一不小心还是惊动守兵,那就撒些药粉迷倒他们就行。

打定主意后,花蛮儿趁这个时侯,强力撑起身子,收拾了行囊和药,趁着月黑风高,悄悄离去。

掩上房门之后,花蛮儿深深凝望了一眼对边的新娘房。纱窗上透出的一对龙凤喜烛犹在摇摇曳曳。那里,曾经是夏芊芊的房间,这会儿,换了女主人,却依旧不会是她花蛮儿。

花蛮儿微扬唇角,凄然一笑,勉强拖着重伤的身子,慢慢潜行而出。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的身份原本就尴尬。

为了厉慕寒,她昭告天下与厉栩庆脱离了父女关系。

如今,她既不是蛮夷人,也不是大昭人。

那就两边都不站吧。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从此浪迹江湖,行侠仗义,倒也是一桩美事……

西厢房内,龙凤烛摇曳着喜气,红红烛火映照着施以柔苍白的小脸,也不能将她的脸色氤染得好看起来。吃过沈含笑调配的药之后,她和厉慕寒都感觉明显好转。

只是,施以柔依旧虚脱。

“快天亮了,慕寒,这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么?”

凝视着窗外渐渐泛白的东方鱼肚,施以柔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幽怨。

都是花蛮儿搞的鬼,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白白糟蹋了。

厉慕寒与她并排躺着,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另一只手,安慰道:“好点了么?没关系,来日方长,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天天洞房花烛都没事。花蛮儿破坏得了一时,破坏不了一世!”

“讨厌——”施以柔不禁笑逐颜开,不好意思地捶打了一下厉慕寒。

厉慕寒趁势捉住她的手,把它压|在自己健硕的胸膛,柔声道:“柔儿,我们说说话吧。”

“嗯。”施以柔娇羞无限地将一方丝巾遮在自己的脸上。

“你想我么?”厉慕寒温柔地问。

施以柔点头:“想!想极了。我|日日想,夜夜想,想得肝都疼了。”

厉慕寒听着这话,激动了,他陡然起身掀掉施以柔脸上的丝巾,深深地吻住她的小|嘴。

那份激荡的情怀,放肆的搅缠,都只因为蕴藏着六年的离别,六年的思念。努力压抑的暗涌,一旦决堤,必定汹涌。

“我也想你,柔儿,我也想你……”

厉慕寒呢喃着,深吻着。每呢喃一句,就吻一次。施以柔被他吻得脸红心跳,娇喘连连。

她的玉臂圈上了他的脖子,身体里升腾的热情渐渐高涨,渐渐想要更多。

可就在这时,厉慕寒却骤然停止,他抚着她的香鬓轻声问:“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厉栩庆不让你来的么?”

施以柔闻言,猛然身子一颤,所有的浓情蜜意瞬间散尽。她睁开水眸,幽怨而惊惧地凝视着厉慕寒。

躲不掉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依厉慕寒的精明,她怎么能躲掉他心里的疑问。

“为什么不说话?告诉我,柔儿。”厉慕寒的拇指摩娑着她的鬓角,目光爱怜,追问却锲而不舍,“如果说你是被厉栩庆捉去的,为什么你爹爹不找他要人?悬崖下的尸首又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已经死了,不是么?柔儿,告诉我实话。你知道我想要追查的事情,就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所以,不要有所欺瞒,告诉我实话。”

罢了,施以柔闭了闭水眸,咬了咬牙。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一直在为今天的追问苦苦思索答案。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不如破釜沉舟,赌一赌他对她的感情。

这样,她也就不会再优柔寡断,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好!我告诉你,慕寒,我告诉你——”施以柔将心一横,心里一酸,眼眶儿一红,珍珠般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了。

第44章 美人陷阱

厉慕寒爱怜地拭去她的泪,柔声安慰:“不要伤心,柔儿。无论真相如何,我都不会怪你。你大胆地说吧。”

他深吸口气,躺回枕上去,依旧与她并排躺着。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似乎在传递力量给她。

然而,施以柔哭得很伤心,好一段时间,都一直在抽噎,根本没办法说出任何话语。

厉慕寒的心抽疼了一下,侧过身来,将手臂伸出去给她当枕头,另一只手搂过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唇正好落在她的耳畔。

“说吧,柔儿,别伤心!在我所认知的悲剧里,你活着就是一个奇迹,就是一件喜事。这至少说明你没有被毁容,没有死得那么惨,对吧?”

“对!”施以柔总算缓和了些,抽噎道,“我没有死得那么惨,可是,我对不起你。慕寒,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已经……”

施以柔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厉慕寒艰涩地滑动了下喉结。他明白,施以柔要说的是什么事。而那个罪魁祸首,却是他的亲生父亲。

“花轶炀确曾欺负过你么?”他不想问,却硬逼着自己去确认。

施以柔伤心地哭泣,半晌才艰难地点了下头:“嗯。”

厉慕寒的心像被钝器击中一样,疼疼的,他痛苦的闭了闭冰眸,方才继续问道:“那么,他下令让他的侍从们轮流欺负过你么?”

“嗯!”施以柔又点头。

“该死!”厉慕寒痛苦地一捶床板,施以柔立刻惊惧地坐起来。

厉慕寒也没有办法安卧了。

他也腾地坐起来,痛苦地凝视着施以柔:“对不起,柔儿。那个禽|兽是我的亲生爹爹。但是,我已经杀死了他,我亲手杀了我的亲生爹爹,我拿着他的头颅到你的坟前祭奠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慕寒,你不要这么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你父皇的错啊!”施以柔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厉慕寒,不停地安慰他,“花轶炀当年的确欺负了我,也的确下令把我赐给侍从们玩。不过,事到临头,并没有得逞。”

“没有得逞?”厉慕寒诧异地推开施以柔,用力捏住她的肩膀,冰眸咄咄灼人。

“是的,没有得逞。当年,我被花轶炀欺侮之后,他把我丢给侍从们,自己就先走了。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狞笑着向我走来。我当时绝望极了。我想着,旁边就是悬崖。如果,我真的又被他们糟蹋了,我就跳下悬崖去,以血涤净我的身子,否则,我再也没有面目见你。”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我大哥施世钰带着一大帮救兵把那些侍卫打跑了,然后……”

施以柔盯着厉慕寒黑沉的脸色,不免噎住,难以启齿。

“说下去!”厉慕寒命令。

“然后,他们带来了一具和我身段差不多的女尸,毁去容颜,又换上我的衣裳,还把你送给我的翡翠玉镯放在她身边。我十分不理解,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不停地追问,但是哥哥不肯告诉我。”

“说下去。”厉慕寒的脸色又沉了三分。

“哥哥强行将我带回大昭皇宫。我拼命挣扎,我不愿离开边关,离开你的身边。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对方又是我兄长,我能怎么样呢?我只能被强迫带回大昭。我当时以为是回到相府,可是没有想到,他们把我带回的是皇宫,并且这一住,就是六年。”

“为什么?”厉慕寒此时大约能猜测到原因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要从施以柔的嘴里得到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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