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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郎追妻日常(8)+番外

作者: 妄耶 阅读记录

孙俏心中不免担忧,也顾不得去钻狗洞了,只快步往客栈大门而去,还没踏进门就看见里面一片狼藉,桌凳被胡乱掀翻在地,杯子瓷碗和酒坛子碎了一地,几个伙计和张大娘正在默默清理着。

“哥!”

孙俏跑到柜台前,看见上面被人撕成碎片的书画,心中不由气愤,她知道,对于孙孟璋来说,这些书画意味着什么。

孙孟璋收拾柜台的手一顿,抬眼看她,不由疑惑:“阿妹,你怎么……”

他这一抬头,孙俏更为气愤,“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看着孙孟璋嘴角的淤青,这一刻,她真的生、气、了!

“阿妹,注意言辞,”他一向温和的脸上突然变得严肃,“你究竟什么时候出去的?”

孙俏抿了抿唇,似乎做出什么决断,然后在张大娘和几个伙计的注视下,拉着孙孟璋直接到了二楼房间里的窗户边,死死把门关上。

她指着大开的窗户,“我跳下去的。”

孙孟璋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望旁边窗户看下去,这高度让他心中有些骇然。

孙俏“啪”的一下关上窗户,看着他突然变换的神色,声音不大:“其实你应该发现了吧。”

她不信,自她醒后的这两天,她和原身之间这么大的差距,还有她的种种反常,这个人会没有一点儿怀疑。

毕竟他是那么关心爱护这个妹妹,而且观察力惊人,还善于伪装。

孙俏的屋子靠西,现在还没到正午,今日的阳光照不进来,关上栏窗以后,屋子的光线变得更暗了一些。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眼前人的伪装的面具有一丝破裂,总之她有那么一瞬间看见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阴沉。

但这时,他又一副温柔和善的模样,耐心问她:“阿妹,你究竟怎么了?”

孙俏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愿意接受事实还是想要继续自欺欺人?”

她盯着孙孟璋的脸,不想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继续道:“你的妹妹已经死了,就在两日前的那个夜里。”

孙俏本以为他会震惊、难过、不敢置信,总之什么表情都好,却让她唯独没料到的是,他会这么的平静。

“我知道,”他向往常一样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头,“你怎么就不愿再多骗我几日呢?”

男人眼里没有半点波澜,平静如一汪死水,孙俏心底直打鼓,摸不准他的心思。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危险。

“人死不能复生,如果突然生还,性情大变,那壳子里的很可能不再是原来的人。这些我早在一本古书的记载里就看到过了。”

孙俏听完他的话,那叫一个惊讶,暗道:这就是所谓的知识改变命运吗?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因为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很高兴。”

孙俏一时被他的话砸得有些晕头转向,反应不过来。

“没有你,这具身体也只能埋入黄土,腐烂成泥,既然你来了,那就替她好好活下去,这样她也能安心的去了。”

孙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才是被安慰的那个,随后她又觉得他有些冷情,语气不自觉带这些讽刺:“嚯,你这人倒是看得开。”

孙孟璋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垂眸道:“其实死亡并不是什么坏事,有时候活着才是真的难过。”

孙俏隐约觉得这个人以前应该是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深刻的醒悟。

无论如何,自从坦白以后,孙俏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做回她自己。而孙孟璋对她的态度依旧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似乎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孙俏也在他口中得知,今早客栈被人捣乱的原因。

原来,他们的父亲在五年前欠了如意赌坊的方老板方正五百两银子,只为了买下这间客栈。不料父亲三年前匆匆去世,这些年孙孟璋努力卖字画,也才还了人一百两。

孙俏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不把这间客栈卖了?”

“因为,这是娘留下的,”孙孟璋叹了口气,“爹他……很爱娘。”

“留下的还要再买一次?”

“娘只买了这里十年……爹临死前,除了让我好好照顾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间客栈。”

孙俏有些不明白这人的执念,他女人早不在了,他自己也都要死了,还惦记着客栈做什么,又没藏着什么宝贝。

孙俏仔细给他嘴角上药,“以前这犊子没派人过来砸东西吧?”

孙孟璋似乎有些不适应她的话,眉头微微动了动,还是摇头道:“他是方素娥的爹,之前因你之事,方素娥被衙门关了一日,这次想必是要替他女儿出口‘恶气’吧。”

孙俏放下药膏,一拍桌子:“这些王八羔子还讲不讲理了,她女儿害了人,他倒好,还助邹为虐起来!”

“方正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女儿,惯得目中无人,等着吧,方素娥那样的性子,迟早得罪不该惹的人。”

“既然他们不让咱们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舒坦,”孙俏眼中闪过恨意,“更何况他们背负的是一条人命。”

孙孟璋听完这话,桌子下的一双手捏得泛白。

收好药膏,孙俏回来与他商量:“哥,借我一两银子吧。”

“你要去赌钱吗?”

孙俏微讶:“你怎么知道?”

“除了这个,你好像也不会别的了,”他将腰间的钱袋子解下,放在桌上,“嵘州城共有七家赌坊,再加上对面风月楼,可以算作八家。”

“风月楼?”孙俏有些不解,“他家不是青楼吗?”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美丽善良的仙女们一个收藏就可拯救非酋作者菌~

☆、豹子

在孙孟璋的解释下,孙俏才知道对面那一入夜便灯火通明的风月楼有多厉害,据说里头尽出美人,还分了东楼和西楼,西楼里全是美妓、东楼则是小倌,来嵘州城的人十个有十个都想进楼中一观,如此才觉不虚此行。

其中的生意那是吃喝嫖赌样样涉及,唯恐掏不空金主的钱袋子,不过他家的门槛费也确实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反观自家云盛客栈,条件简陋不说,又没啥特色,一到晚上,对面倒是莺莺燕燕热闹得很,可来住客栈的人还咋个休息,简直就是空虚寂寞冷啊!

“风月楼你最好别去,其余那几家赌坊也别赢太过了,有些赌坊的老板不讲理的。”

孙俏直点头,“明白明白,毕竟锋芒毕露也不是啥好事儿,招人嫉妒。”

可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知道就好,”两兄妹下了楼,孙孟璋招来一旁正扫地的陈六,“你带二小姐去几家赌坊走一遭。”

陈六放下扫帚,连应了两声,就这样在孙孟璋的千叮万嘱下,带着自家二姑娘出了门。

“二小姐今日是准备去大显一番身手?”

孙俏没想到陈六说话是还挺幽默,噗嗤一乐,“小赌怡情而已,我还不想被老板们打断腿。”

为了节约银子,孙俏雇了辆拉货的驴板车,将她和陈六顺道载去了城北一家颇有名气的大赌坊。

两人站在赌坊楼前,同时仰面看向牌匾,“点金坊”三个大字在太阳光的折射下格外迷人眼。

守在门前的除了几名壮汉还有一位年轻的小厮,他见两人驻足于此,赶紧上前笑眯眯说道:“二位看了许久,何不交些入门钱进来一观?”

孙俏听了有些疑惑,旁边的陈六悄声提醒:“东梁除了嵘州,其余地方都禁赌,当朝规定,嵘州城里凡是进赌坊者,每人每次均要交一百文赌税,这些钱都是要直接上交官府,然后由官府上交给朝廷。”

孙俏没想到还有这说法,嵘州城不禁赌,但也不支持赌,既然要赌,那就要先把一部分钱上交给国家。

孙俏估摸着,东梁就是想靠着嵘州这块宝地,圈一些西苍人的钱吧,毕竟有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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