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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兰转(213)

作者: 嫣胧月 阅读记录

「痛吗?」看着她满头大汗,想必那滋味肯定不好受,我就不相信她还能做些什麽。

素儿怨毒地道:「阮小花……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们!」「好啊,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先把你拆皮剔骨,然後把你的肉切成一块一块拿去烧来吃,牛肉猪肉我吃过,人肉倒是第一次,不知道会是何等的好滋味?」南宫夜故意夸大其词,果然看见素儿被吓得顿时噤声,看来南宫夜已经在她心里留下阴影了。

我无视掉南宫夜邀功般的笑容,嘲讽地看着仍然坐在地上无力喘息的素儿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们要见他,你可别想耍花样,事情越快越好,要是让我们等久了,可不知道会做些什麽,现在给我滚吧。」我无趣地扬了扬手,成功再次激怒了她,她畏惧地望了南宫夜一眼,咬了咬牙,最後还是飞快地使出轻功从窗外消失回去禀报主子。

现在第一步的计划已经完成,就只等那幕後掌控一切的人出现了。

卷三 前尘今生 第一百九十一章 始料不及

清风飒爽,和暖的晨光穿过大树顶上枝桠洒落到地面,投下一层层深浅不一的阴影,恰似一幅自然的书画,素素淡淡,为渺无人烟的後园添上了一点诗情画意的悠闲,倒也有几分「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的感觉。

叭在凉亭的石桌上,突然手臂觉得痒痒的,下意识往上面一抓,拍死了这一个时辰之内第十二只出现的蚊子,但还是很不幸地被咬了一口,皮肤没多久便变得红红肿肿的,哀怨地一边抓着痒,一边盯着面前如仙如画的白衣男子,怎麽我就从来没见过江灵风这家伙被蚊子咬呢?真是不公平。

「看什麽?继续做你的事。」他连头也没抬,淡淡地说道,苍白二指轻掐着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往自己身上紮着针,没多久便把自己的手臂弄得像长满了一根根刺,看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禁紧张地问道:「我的事情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不疼吗?没痛没病的往自己身上紮针,为什麽不找一个有病的人来试针?」我只是看着也替他觉得疼。

「下针之人与病患不同,只有亲身试验过才能体会病患的感觉,这也是锻链针灸之术的一种方法,难不成每次练习都要大费周章找病患试验吗?」我理亏地低下头,只见江灵风突然收走我原本还在看的穴位图,把一块插满金针银针的布包推到我面前,「你习医也有一段时间,怎样也该有些许小成,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成果吧。」我大吃一惊,「现在?!之前你不是已经考过我了吗?我也可以很清楚地把答案说出来啊!」要我把自己当成是练习针灸的对象,我怎麽可能下得了针!

「以前跟现在不同,现在多了一个素儿对你虎视眈眈,一旦你陷入了危险,你身上既无武功,仅靠随身亏带的几包毒粉,你觉得你有能力可以对付她吗?」他冷冷地道,逐一收回自己身上的银针。我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严肃,一下子气势也弱了下来,只能点头道:「当然没有......」他闻言,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语气也变得和气起来:「若是你能够学以致用的话,一旦陷入危险不但能救人还能救己,以前没有这一宗事,我们自然有时间,只是与现在相比起来,我们已经落後了不少。如果是平日还好,但燕羁等人始终不能一整天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你也不想一直依赖身边的人吧?我当初认识的阮小花可不是这样的。况且,趁着敌人不为意多做几分准备,必要时出针攻其不备,说不定能够在危急关头拿回几分胜算。」「可是,我、我又没病!」

虽然他说得是很有道理啦,但平白无事往自己身上紮针,就算是练习,乱紮穴位的话也是会对身体不好的吧?他有武功又是有名的神医是无所谓,我只是一只不足为提的小蚂蚁啊!

「没病?」他不悦地高高挑起眉,一把抓过我的手,挽起衣袖替我把起脉来,另一只手掐着我的下巴强逼我张开嘴巴,「面色苍白无血色,神疲体倦,舌体胖嫩,苔白脉虚,心气不足,鼓动无力,是为心气虚的迹象,宜益气养血安心神,岂有无病一说?还是说你根本没好好看过我之前给你的医书典籍,所以才分不出来?」看他有再次发怒的现象,我赶紧摇头喊道:「不是啊,我真的有看的!我只是、只是……」「只是什麽?」

「......我只是觉得比起大家最近为我所做的事,这根本算不上是些什麽,只是之前有一次晚上不小心吹风受寒了而已。」那时候,我也以为很快就能好了啊!谁知道拖了几天以後,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只是被素儿这件事一搞和,就扔到一边去了。

「荒唐!」他轻斥道,眉目间已看见些许怒意,「大病也只不过是由小病生成,若然我今天不发现,你是不是要一直暪下去?!」我吐了吐舌头,低头认错不语。

「这倒也好,现在你自己就是病患,没有藉口了?我刚才说的那些病症,你说要如何治?」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要让他心软,但他这一次分明是铁了心要给我点教训,我哀求的目光都碰了钉子,只能认命地说了起来:「取穴心俞,厥阴俞,内关,足三里,膻中穴。」要是以前有人跟我说我有一天会很认真地温习一样东西的话,我肯定会笑他白痴,看来现在是我自己比较像白痴了。

江灵风覤了桌上的银针一眼,眼中不容拒绝的意思明显得很,我几乎是欲哭无泪地哀求道:「真、真的要?」「嗯哼。」

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旦说过一次的事情便没有转圈的余地,我暗地里把他从头到尾骂了一个臭头後,才苦着脸拿起一根银针。

正当我准备豁出去,针头直直刺向穴位的时候,远处跑来一个脸很生的年轻侍卫,恰巧带走了江灵风的注意力,我趁机把银针扔到身後的花丛,看着年轻侍卫的眼神就似是看着打救了全家上下十八口的大恩人,激动得直想扑上前给来人一个亲切的拥抱。

年轻侍卫疑惑地望了我一眼,悄悄地往江灵风身边挪了一步,才道:「抱歉打扰两位了,门口那边有人送来了一个口信,让阮小姐单独一个人带着一条水蓝色的手帕到醉盈楼去找掌柜,说只要告诉你的话你就会明白。」「单独一个人?」我皱了皱眉,水蓝色手帕代表什麽我自然是知道的,想必是来兑现他们的承诺了,但是对方竟然要求我一个人前去,岂不是把自己送上门去任人鱼肉?

「是的,对方再三叮嘱一定要你一个人去。」年轻侍卫看到我俩脸色有点难看,又补了一句:「需要替你禀告王爷让他派人暗中保护你吗?」「不用了,谢谢。」永陆轩和永陆云还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我也没必要把他们拉进来,况且他们始终还是皇室子弟,身份总是有些尴尬和不方便的,「我这就过去,麻烦你了。」江灵风拉着我,淡漠的声线中透着关心之情:「小心一点,我会在暗处看着,不用怕。」「放心吧,我没怕,不就是几只小虫子而已吗?」我打趣地道,看见江灵风嘴边微微上翘,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而且有你在,难不成他们还能吃了我?」「去吧。」我点点头,跟着年轻侍卫往大门处走。

回头再看凉亭处时,只见一道快如狂风般的白影在身侧掠过,三没几下便跃过几道高墙,直往醉盈楼方向,而江灵风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烟花柳巷间,处处莺歌燕舞,纸醉金迷一个个妩媚女子站在亭台楼阁上企图引起路人的注意,邻近天黑之际,「无意」路过的人便显得更多,几个初见世面定力不足的富家公子被女儿香迷惑了心智,让随从的小厮守在门外,便急不及待地扑向温柔乡。未几,房中便传出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婉转低吟,让闻者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