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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174)

何况越走,越离开那安治富庶之地,到了山穷水困的地方,更有许多山贼流匪,不时前来侵扰,虽然多半是不成气候的小股匪类,但几次三番,仍是折损了几个送亲的宫人及嫁妆之类,故而小唐一边下令叫地方上派兵清查,一边指挥侍卫们日夜严防。

这一日,清弦公主身边的宫女泉儿来请小唐,道:“唐大人,公主请您过去一趟,有话说。”

小唐正跟那带路的土人商议行路之事,周围许多下属都在围着看,小唐闻言便道:“此处正商议要事,劳烦请公主再稍等片刻。”

那宫女便自去了,半晌小唐议事完毕,便才去拜见。

不料行了礼后,车驾内杳然无声,小唐连唤两次,里头都不搭腔,小唐心中一紧,生怕有事,又不见宫女在侧,只好起身开门入内,谁知抬头时候,却见清弦公主靠在车内,默然无语地落泪。

小唐见她好端端地,才放了心,忙道了失礼,才要退出去,忽听清弦公主开口道:“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如今我才离开京城,连国土都还未出,就已经被人轻贱至此了……”

小唐一听,不免停下,便问道:“公主何出此言,谁敢轻贱公主?”

清弦公主拭了拭泪,转头看他,冷冷一笑道:“你倒问我,你若不是轻贱我,怎么我派人三番两次的叫,你只是不肯来?”

小唐其实早便料到是因为此事,自打出京后不久,这位公主殿下就时常找各种借口叫他,几次之后小唐也看出来,清弦公主多半是因为被发配似的和亲远嫁,故而心中愤懑难平借机发泄罢了。

小唐明白了这点,便时而出言百般安抚,另一边便命伺候公主的人越发上心,免得公主抑郁成疾,若是病倒了,在这赶路的当口可是大不妙。

然而清弦公主渐渐地竟变本加厉,越发频繁地呼唤小唐,起初只是一个月不过一两次,近来便隔三岔五便要叫他,也并不是些麻烦事,只是用些小事来做借口。

小唐也觉出不妥来,便每每不去,然而毕竟是公主,也不能全都推了,便只好打起精神勉强应付。

此刻听了公主如此说,小唐便忙低头道:“臣惶恐!并非是臣轻慢公主,实在是事忙,一时无法分/身,请公主见谅。”

清弦公主见他面露焦急之色,才一笑道:“这也罢了,我本以为你是有心轻慢于我,若是事忙,难道我要责怪你?只是你究竟在忙些什么,为何也不肯跟我说说?”

小唐所忙的无非是严防山贼之类,但此刻说起来,岂不是会惊到公主,便只说道:“因路况有些不明,所以在跟当地的向导商议如何行路。”

清弦公主竟点点头道:“正也是呢,我这几日只觉得颠簸的很。快些找点儿好的路行罢了。”

公主的车辇比别的车驾不同,若车辇还颠簸,其他的便只是在乱蹦罢了。

小唐自然不能说这些,何况公主金枝玉叶,自然跟别人不一样,便只答应着。

清弦公主望着他笑道:“唐家的祖上也尚过公主的,算来我们还有些亲缘关系,或许这也是父皇命你来当赐婚使的原因?毕竟是自家人。”

小唐见她忽然聊起这些来,便微微皱眉。清弦公主见他不语,又叹道:“只可惜我如今远嫁,以后还不知怎么样呢,一家子也是再难见面的。”

小唐道:“公主和亲是为了两国间不起战事,保万千黎民百姓的太平日子,正是利国利民之举,公主通晓大义,何必生自怨自艾之心?”

清弦公主闻言,笑了一笑,道:“满天下的血性男儿难道都死绝了,怎么偏要让我一个弱女子前去和亲保平安呢?”

小唐听了这话,知道话不投机,强辩徒增烦恼,便只道:“臣外头还有诸事料理,既然公主无事,臣便退下了。”

清弦公主凝视着他,半晌无语。

小唐正要后退,忽然间车驾猛地一顿,只听有人道:“贼人来犯!”

小唐大惊,清弦公主也是色变。小唐看她一眼,沉声道:“殿下勿惊,安心在此勿要露面。”

说罢便跳下车驾,放眼看去,却见手下诸人已经按照他先前所说分部防御,再看两边,见山上的确隐隐见着若干贼人窜动。

忽然前面有先行官来报,道:“大人,前面路上多了一块儿巨石,挡住去路。”

小唐拧眉道:“不必分神,全力御贼!”

忽然间听到无数喊杀声,都从两边传来,喊声之中,忽然箭如雨下,小唐大呼:“盾牌!”侍卫们阵列两边,举起盾牌抵御,把一些宫女太监等护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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