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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346)

先前他在工部尚且只是末职之时,便已经有好些朝中权贵看中了他,认定必然是新贵,如今果然是扶摇直上之势。而这些年来,前去郭府说亲之人络绎不绝,郭建仪却总是婉拒,此番忽然主动要求娶,只怕他如今人尚在应公府内,外头的消息便早已经传开了。

这样挑挑拣拣千帆过尽的一个人,忽然只看上她,叫那些暗中或居心叵测、或幸灾乐祸鄙薄小觑她的人不由且得好好想一想:若流言是真,向来规言矩步,谨本详始的郭郎中,又怎肯主动上门求娶呢?

因此应怀真只以为郭建仪挑在这个时候上门,也是为了维护她之心,再堵住那些流言的嘴罢了。

应怀真说罢,郭建仪便道:“那些胡话我的确听了一二,但我并不是因此才来的,事实上……说句大约会惹你生恼的话:我倒是觉着这些流言来的正是时候,才给我如此良机。你心里也该明白,我早就有此心意,只不知该何时提亲罢了,本想先跟你通气儿,不料上回却又被二奶奶误会,若不是此番这个机会,二奶奶必然仍是厌憎着我呢。”

郭建仪说着,便向着她微微一笑。

应怀真看着他笑得有几分狡黠,虽然不至于生恼,倒也有些薄嗔,就哼了声,低下头去。

郭建仪又笑道:“我是拼着惹你不快,也要同你说个明白的,不过,最要紧的是表明我的诚意,怀真可不要当真的恼了我呢?”

应怀真听他口吻里几分戏谑,几分真挚,看他一眼,便叹了声,垂眸道:“你方才也曾说过……明知我不会答应,那又为何还要来碰这钉子呢?”

郭建仪听了,也笑着垂了眼皮,口中说道:“我只想着……若万一你又肯应呢?”

这一句,虽则是笑着说的,却也未尝不是他的真意。

应怀真心头跳了一跳,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应怀真后退一步,坐在郭建仪对面,看他一眼,举手撑在腮边,微微发愣。

郭建仪在对面看着,风吹的应怀真的袖口簌簌而动,露出手腕上已经痊愈的伤处,此刻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郭建仪的目光在上头停留了片刻,眼神略变了几变,才慢慢移开。

他看着应怀真凝眸出神之态,一时之间,他也忍不住有些出神:自从她五岁之时一直到如今,每次跟她相对,都仿佛觉着不仅是面对一个孩子而已,到底从何时生出如今这股心思的?一时倒也说不清。

或者是因为应含烟之事,她极认真地对自己说“若不喜欢……不要白白地耽误一个人”时候,眼中那种若有若无地隐痛。

又或者是她作弄了凌绝,见他忽然来到,似乎知道闯了祸,便故意弄鬼大哭引他过去哄着……虽然当时她哭的极假,他却也觉着心疼。

更或者……是她蹲在地上,被唐毅逼问似的,动也不敢动,那股小可怜儿的模样。

他起初或者只是想护着她……后来便不知从何时就想,若时时刻刻护着才能放心,或许……再若她长大,必然同自己性情相投,必然……

心念一动,便如烈火燎原,无法止息。

却又心明如镜,知道她年纪越大,出落的如此,性情又是如此,将来桃花必然滚滚。

何况应兰风此刻并未回京,留意她的人尚且少些,若是再回来,官职一升,只怕越发叫人瞩目了。

虽然明白应怀真对自己并无那种心思,可郭建仪仍是想着,倒不如孤注一掷地开始就挑明了,不论成败,且先让她记挂在心上。

倒也明白应怀真对他有一份感激依赖之情,不至于就面斥或者回绝,所以故意如此。

郭建仪反复思量之后才做此决定,只觉着……总比袖手旁观看她不知花落谁家的好。

就如他此刻回答应怀真的:“若万一……你又肯应呢?”

他姑且先只博这个“万一”罢了。

郭建仪告辞之后,又相谢了做媒的卢侍郎跟季大人,才回到府内。

自先去见郭夫人,进了门,就见郭夫人跟郭白露对面坐着,两个人见他进来,都有些恼色。

郭建仪便上前见礼,他母亲叹了口气,问道:“如何呢?他们家里答应了?”

郭建仪道:“还并未答应,只说要再想一想。”

郭夫人闻言,气得指着他说道:“什么话!这还得由着他们挑拣不成?”

郭白露却悄悄地拉拉郭夫人的衣袖,郭夫人才不言语了,郭白露便转向郭建仪,柔声道:“既然人家说要想一想再说,那也罢了,只是怀真妹妹年纪虽还小,哥哥的年纪却是不小了,竟要拖到几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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